全息遊戲中,遊戲公司私自調取查看玩家的行動錄像是違法的行為。
他們給替身的資料隻可能是一些人盡皆知的消息,增進了解,讓他們應對時不至于太過倉皇,從而鬧出什麼笑話罷了。
以前的百尺樓和言望秋說過什麼,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能知道。
百尺樓盯着言望秋,像是非要從他這裡要到一個答案不可,又問了一遍:“你為什麼會想到親人生病這一層?”
言望秋從小到大被人瞧慣了,在這樣的目光下不會有絲毫的不自在,神态舉止上更是找不出任何破綻。
“你母親的病治好了嗎?當時我隻是聽說,不知道後續如何。”
“好了。”百尺樓悶悶地應了一聲,很是缺乏精神勁兒。
他生病的親人的确是母親,但單說這件事,他公會的高層、他身邊比較親近的朋友基本上都知道,不是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小貓魔種被解決後,那隻躺在地上的魔種仍然一動不動,言望秋知道它還活着,隻是已經成為了一種載體般的存在。
……還不如死了。
看來,打怪的任務是落到了另外兩位的頭上,他們這邊要過的是劇情部分。
“它沒辦法對人造成威脅了,殺了它,把它們一起埋了吧。”言望秋說。
“埋在地下的話,會污染這片土地嗎?”百尺樓不由問道。
“魔種死後,隻有形神俱滅一條路可走。”言望秋搖搖頭,“不會有任何污染。”
百尺樓握着弓箭的手頓住,發出質疑:“那為什麼還要埋?”
“有一種很小很小的概率,在苛刻的條件下,生物會被轉化為魔種,同時保有少許理智,但這份理智往往隻有一次發揮的機會。”
言望秋将小貓魔種捧起,放到不遠處一片空曠的草地上。
“在另外兩邊的流程走完前,我們都必須要待在這裡,做一點别的事也不妨礙什麼。”
言望秋說的是事實。
百尺樓不是第一次在副本開荒中被劃分到劇情部分,知道這一段隻是用作補全劇情背景,隻在少部分情況下才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可以當作真相是你說的這樣嗎?”他重新挽起了弓,箭矢的尖端湧動着暴風。
言望秋坐在草地上,側過頭來看他:“如果這能讓你感覺到開心的話。”
他沒有插手百尺樓清理掉那隻魔種的過程,百尺樓也沒有開口向他求助。
大隻魔種的血條被清空後,身形跟破了洞的氣球似的飛快縮小下去,剛剛好停在一個比小貓魔種略大兩圈的水準。
“倒是省了功夫。”百尺樓冷哼一聲,他的武器沒辦法拿來挖坑,索性拿出了生活技能給的道具鐵鍬。
把兩隻貓魔種放進去、重新把坑填好後,百尺樓走上兩步,一屁股坐在言望秋身邊。
在沒有确定具體情況前,他并不想和“言望秋的替身”這一身份和解。可這個副本走到現在,他的确已經沒有辦法再為難替身什麼。
本着随便找個話題聊聊的想法,百尺樓随口問道:“為什麼你後邊才提‘魔種也存在保有理智的可能’?”
“因為曾經見過。”言望秋回答。
我看是你背資料背漏了吧。
言望秋在年歲設定上并不大,而且還常年足不出戶一個人,上哪裡去搞這種曾經見過的奇遇。
不過這樣的吐槽說出來,就是奔着讓人接也接不了去的,百尺樓答應檐下霜在前,自己的想法轉變再後,到底還是沒有多嘴。
能聊的東西不多,他知道對方是個零遊戲基礎,那找的話題也就是最近、最近的遊戲。
“你覺得,雙哥和應山,哪個會更先出來?”百尺樓還挺好奇言望秋的回答。
他閑着去私聊頻道分别問了兩個人面對的關卡類型,得到的回答完全不同,且檐下霜運氣不太好,分到的是不太适合劍修發揮的試煉,而應山則是恰好專業對口了一回。
“長生劍派會赢的。”言望秋毫不猶豫。
猝不及防的百尺樓:“……”
倒也不必連門派毒唯這種屬性也時時刻刻學習着效仿好嗎。
衆所周知,言望秋脾氣是非常好的,但在一種情況下能夠最大概率地讓他露出生氣的神色。
“是嗎,我覺得這次影殺門的優勢更大。”百尺樓故意招惹他一下,果不其然在他面上看到了那種……
怎麼說呢,論壇“氣鼓鼓”的形容是誇張了,但也大差不離,言望秋甚至還把挪了挪位置,讓自己能離百尺樓更遠一些。
“哈哈哈……”百尺樓忽地笑出了聲。
不是開懷、也不是釋然的笑容,隻是自打知道言望秋出事時沉澱在心底的憋屈與煩悶,終于在此時此刻放松些許,不再緊緊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