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最後同意了更換見面地點,不過時間往後延了一天,三浦敬忠猜對方八成是去調查原本定下要見面的地點了,對方能告訴他時間往後推一天,已經是提前告知要去查他了。
和歐洲那邊暗戳戳的監視比起來,明明都是調查,但費奧多爾的态度就是會讓三浦敬忠覺得好一些。
三浦敬忠覺得自己還是警惕職場霸淩吧。
一夜沒睡的三浦敬忠氣色依舊不錯,他坐在桌前吃着早餐,在中原中也醒來後帶着對方洗漱。
昨天晚上三浦敬忠沒睡,他想了一夜自己的行為到底哪兒有問題會讓中原中也說出那種話,後來天亮了,三浦敬忠也想通了。
這件事……
——好像、确實、應該就是他的問題。
起因是三浦敬忠認為能把演技打磨到如此渾然天成的玩家很有可能是對自己的演技有極緻的追求,斷不可能做出如此突兀且出戲的行為。
把玩家的行為和他表演的底層邏輯捋過一遍之後,三浦敬忠發現這個玩家段位高得可怕。
他真的把自己代入到了扮演的角色裡,把給角色的設定當成了自己的過去,嚴苛地踐行着這些虛假的記憶可能做出的反應和行為。
玩家說那條項圈适合三浦敬忠是因為三浦敬忠提到了他衣櫃裡有一些類似的裝飾品;玩家把那當成裝飾品也是因為三浦敬忠先入為主把寵物用項圈打成choker。
玩家是無辜的,因為他失憶了!他根本沒有過去的一切認識和和常識,他對世界的了解統統來自三浦敬忠。
在這樣的前提下,即使玩家在其行為中摻雜了惡趣味的部分,也是完全合乎邏輯的。
三浦敬忠感受到了挫敗,他承認他比不過這個玩家。
這個玩家的邏輯思維和對自己的控制能力都是頂級的,擁有諸多經驗的三浦敬忠可以做到類似的效果,但絕不會如此輕松。
想通了這件事是怎麼回事,三浦敬忠更加忌憚玩家的存在。
殺又殺不掉,想躲,但現在明顯是對方對他感興趣,躲也不好躲。
隻能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了。
三浦敬忠覺得回去之後要把玩家的培訓和放生計劃加速進行,隻要玩家見到更廣闊的世界和更精緻漂亮的可攻略人物,對方的注意力就會暫時從他身上離開了,他的計劃就能順利進行了。
隻要玩家不耽誤他實現自己的理想,三浦敬忠可以無限地容忍對方。
……
“三浦。”中原中也含糊地說:“刷的時間夠長了。”
手裡拿着牙刷的三浦敬忠:“抱歉,我不太熟悉你的牙齒分布情況。”
“沒關系。”中原中也接過水杯,開始呼噜呼噜漱口。
——這都是僞裝嗎?
三浦敬忠低頭看着踩在凳子上漱口的男孩,臉上沒有表情地向中原中也伸出手。
男孩的脖子很纖細,和他的肢體一樣,像會在風暴裡折斷的桅杆。
“三浦?”被一雙大手握上脖頸的中原中也疑惑地看着鏡子裡面無表情的青年。
“今天去看看飾品吧。”青年說:“中也的脖子很漂亮。”
說着,他忍着惡心用食指抹掉中原中也嘴角的泡沫。
他看着鏡子裡自己好像是在捧着男孩臉一般的右手和男孩臉上被拖長的泡沫痕迹,拿起了一旁傭人準備好的溫熱毛巾。
中原中也表現如常,三浦敬忠一手攏着男孩額頭前的碎發,一手動作輕柔地給他擦臉。
他沒有想殺玩家。
已經嘗試過的失敗不需要再次體驗,被過于敏銳的玩家警惕也不是什麼好選擇。
三浦敬忠剛才的動作已經超出了養父子的界限,雖然不知道玩家現在編寫的是什麼劇本,但表現得對對方迎合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
如果你覺得我有趣、容易得到,會不會把我當成手邊觸手可及的寵物一樣玩膩了就扔到一邊?
如果你覺得我有趣、難以得到,能不能為我做事、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