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可以幫你把參戰各國的首腦都綁來,以此威脅對方停止罪惡的戰争。”三浦敬忠喝了口茶。
費奧多爾歪了歪頭:“您是在開玩笑嗎?”
三浦敬忠:“你先開玩笑的。”
戴着白帽的男人笑了笑,他頭上的白色帽子總是讓三浦敬忠幻視對方是白毛。
“确實是開玩笑。”費奧多爾說:“但也确實和阿加莎·克裡斯蒂有關,您可能要對上她。”
“我想問一下。”大緻猜到任務目标身份的三浦敬忠把茶杯放回桌上,“你覺得我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殺他合适。”
三浦敬忠看着費奧多爾,“東洋某小國非首都地區的黑手黨成員?還是在歐洲過了明路和各國都有合作的異能技師?”
他的眼神有些疑惑,“我為什麼非要在這個關頭去殺英國的異能者?”
“因為我個人認為您應該發散一下注意力。”有着極深發色的俄羅斯人蒼白的指尖将一張身份卡推向三浦敬忠,“我在關心您。”
“……”
看着對方臉上半永久的微笑,三浦敬忠不确定地扔了一個判定。
[以今天晚餐加入胡蘿蔔為代價,換取對費奧多爾言行是否屬實的檢驗結果。]
居然是真話。三浦敬忠不可置信,他最近表現得很怪嗎?居然淪落到讓費奧多爾來關心的程度。
“近幾天您的心情郁結,可能影響到我們的合作,所以我為您準備了這份禮物。”費奧多爾看向那張身份卡。
又扔了一個鑒定,發現對方是在嘴硬的三浦敬忠:多大歲數了,承認自己在關心合作夥伴很難嗎?找這理由。
他收下了那張身份卡,起身時理了一下肩上的灰色背帶。
“有時候覺得我們兩個不是一個季節的。”上身隻穿了一件襯衫的三浦敬忠不理解費奧多爾的穿搭。
“我會考慮你的提議,但不是阿加莎·克裡斯蒂。”
在三浦敬忠離開前,帶着文字的光帶纏繞到費奧多爾手上,他看了看變得光滑的指甲,目送三浦敬忠離開了這家約定見面的咖啡店。
三浦敬忠拿到的身份卡屬于一個英國官員,對方在戰争期間依靠權勢弄到了不少在混亂時期失去監護人的孤兒。
把他的異能力帶回去給中原中也當裝飾品好了。
……算是補償。
前些天把手放到中原中也脖子上的三浦敬忠依舊是過不了心裡的坎。
玩家、玩家、玩家……
玩家毀了他的人生,但他無法對玩家做出其他玩家曾經對他做過的事,即使隻是重複其中一點,即使是玩家所暗示的……三浦敬忠依舊想要嘔吐。
如果這個玩家是抱着類似的态度選擇攻略他,那很完蛋了。三浦敬忠想,這套對他不起效。
——對小孩子出手的雜/種,都該痛苦地活在世界上、無盡地體會世間的一切折磨,在刑罰裡求死不能才是腌臜物的歸宿。
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補償。三浦敬忠不管這是不是玩家想要的,也不管這是不是玩家引導的,他隻覺得做出這樣行為的自己是卑鄙的,他甚至希望這一切都是玩家算好的、故意的,他甯可自己被玩家耍也不希望玩家因為他的行為留下陰影。
那天在鏡子裡看到的是中原中也的臉,但三浦敬忠卻感覺自己的視角是那麼的矮小,臉頰和下颌的位置似乎也有一雙骨節突出的、像骷髅一般的幹枯手掌覆蓋在上面。
離開有玩家的過去已經有六年,三浦敬忠以為自己不會再受玩家的影響,但事實是,他依舊下意識地恐懼着玩家,這樣的恐懼以谄媚的行為展現出來。
——他迎合了玩家的暗示,背叛了過去的自己。
那天鏡子裡有着黑眼睛的男孩神情冷漠,好像在質問掐着橘發男孩脖子的他在演什麼爛戲。
他為什麼會做出那樣惡心的行為?
三浦敬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他的記憶開始于這個世界的玩家打開門的一瞬間。
“你回來了?”門縫裡漏出一隻钴藍色的眼睛,三浦敬忠看得到對方額前顔色鮮亮的碎發。
“我發現我可以把泡泡糖吹得很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