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知的腦子尚在混沌之中,臉上忽然一陣一陣地抽疼,硬是讓他從夢中醒來。
他猛地坐起身,抓住了空中那個罪魁禍首。
是他那根小紅繩。
霍行知忍不住摸摸臉,倒吸了兩口涼氣,連忙下地去找了一面鏡子。
他的臉上左左右右各有十幾道紅印子,這印子和紅繩相符,肯定就是這根繩子打的!
霍行知惡狠狠地将抓着紅繩的那隻手舉了起來,道:“你說吧,你今天想怎麼死?”
紅繩一點也不示弱,被霍行知捏住逃不出來,那就故技重施,緊緊纏住霍行知的手,急速勒緊,開始反擊。
霍行知手上一痛,看見了桌子上的燭台,來不及多想,直接把手伸了過去,紅繩怕火,立即縮成了一團。
霍行知伸手要去抓它,小紅繩又像條靈活的蛇掉在地上,不知道爬去哪兒了。
霍行知找尋無果,歎了一口氣。
他這時才開始打量他現在所在的地方。
這屋子好像是靈霄山哪個長輩的卧房,和他們弟子的房間陳設差不多,隻是空間大了很多。
霍行知已經猜想到了自己在靈霄山。畢竟季隐真一點心計也沒有,自己昏迷後,無論如何也鬥不過段鴻和俞子,想必季隐真也被帶到了靈霄山上。
霍行知緊張起來。
季隐真被抓了,隻要稍微費點口舌功夫,該說不該說的就都說了。單單周索這一件事情,平泉山莊也不肯放過他。
他現在還沒有任務失敗,說明季隐真還活着,應該在大牢裡面。
霍行知轉身要去外面,手碰到門的那一刻,外面隐隐約約傳來說話聲,并向這邊靠過來,霍行知一愣,極速躺回了床上。
大門被打開了,外面走進兩個弟子,聽聲音,他想不起來是誰。
甲弟子把手上水盆放在桌上,将毛巾放進去打濕、擰幹,向霍行知走來,一邊給他擦臉,一邊向身邊的人說道:“霍師兄什麼時候才能醒啊?他都昏迷了快半個月了,不會醒不過來了吧?”
乙弟子道:“長老們不是說會醒來嗎?别擔心了。”
甲弟子道:“可是自古以來修煉邪道的人哪有好下場?你說霍師兄也是的,好好的正道不走,偏走歪門邪道。”
乙歎了口氣,道:“遇人不淑啊,肯定是魔頭的兒子把他帶壞的。”
甲道:“魔頭就是魔頭,這二十年來人界的失蹤案層出不窮,果然是他們魔族人做的,居然還有百獸谷那種地方!現在三位大師兄帶人去那兒了,将那些無辜的孩子都解救回來。”
甲弟子繼續道:“聽說周索師叔也死在那裡,就是那個季隐真下的手!霍師兄真的是……唉。”
乙弟子道:“這叫惡有惡報,季隐真這厮明日正午在誅仙台上行刑,也算給了周索師叔在天之靈一些慰藉了。”
甲弟子擦完霍行知的脖子,重新洗了一次毛巾,給霍行知擦手,道:“對!魔族人他們也逃不了,遲早将惡人窟摧毀,把他們隔絕在毒霧的另一邊!天生害人的東西!”
乙弟子歎息着搖頭:“我看呐,這可是個大工程。你沒聽段鴻師兄和俞子師弟說嗎?魔族人有一塊令牌,能屏蔽毒霧,任意穿行,他們被魔君追殺,就是靠着這塊令牌逃出來的。這些年那些魔族人神出鬼沒,肯定是有這塊令牌的緣故。”
甲弟子聞言也不禁歎了口氣,将毛巾放進水盆,端着出去了。
霍行知睜開了眼坐了起來,正在穿鞋的時候,那根紅繩又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回來,爬到了霍行知腿上,尾巴的地方,纏着一個東西,往霍行知小腹上杵了兩下。
霍行知解開紅繩,拿來一看,心中又是震驚又是驚喜,居然是開啟大牢結界的令牌!
中型門派家族以上,大牢都會設置結界,這種結界,非令牌不可開啟,而這種令牌經常會被門派家族中實力強悍的人保管。
比方靈霄山,如果三位大師兄在的話,就是由他們保管。現在聽說他們去百獸谷了,那令牌也應該放在和他們實力差不多的人身上,他剛剛還愁要怎麼打開大牢,現在令牌就到了他的手上!
“你還有點用處。”霍行知把令牌收了起來,由衷地歎了一句。
霍行知沒來過靈霄山,但原霍行知是在這兒長大的,對這裡熟悉無比,有了他的記憶的霍行知也走得十分順利,半柱香之後,他找到了靈霄山的大牢。
靈霄山的大牢建造在一座大山裡面,大門是一扇一丈高的玄鐵大門,門外的兩邊守着兩個看門的人。
這是靈霄山中沒有修行資質,隻能做些雜工謀生的人,連外門弟子也算不上。在這裡看門,倒不是讓他們保護什麼,而是打掃一下牢裡的牢房,送一下飯,看一下犯人的狀況什麼的。
靈霄山的結界,魔君來了都不一定能破開,這裡隻放兩個人,也能說得過去。
霍行知走了過去,那二人立即喊道:“什麼人!”
霍行知走到了光亮之處,那二人看見來人穿着靈霄山弟子的校服,立即恭恭敬敬地敬了敬,道:“長老有令,長老之外的人員全部禁止靠近大牢,這位師兄請回吧!”
霍行知走到了大牢前的一塊半人高的石塊前,石塊的頂部有一個九宮八卦圖,霍行知拿出令牌放在了中間,圖上的線瞬間泛起藍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