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時候,星星在天空閃爍,稍微寂寞的味道因為春天的到來,林黛川仿佛是放下心,終于做起了美夢。
“春天來了啊。”
不知道是誰開口說了話,随後給客廳裡的壁爐生起了火,“啊……有花的味道……”買回來的木頭似乎藏了些小秘密,因為一些原因,直到春天來了才給買回它的人知道。
“但是這樣不正好和春天合适嘛。”
嘀嘀咕咕,他一邊撥弄壁爐裡的火,一邊這樣點了點頭,凡事有緣分,緣分給看官看一個事後的恍然大悟,所以通常花草樹木也是緣分的一環。
“這麼說,我跟你也是緣分咯?”
“你是這樣想的嗎?”
是啊是啊。羅彩敷衍地說道。他在撥弄火,木頭燃燒的神思很香,暖色的火有像星星那樣閃爍的令人着迷的物質,而羅彩是沾了蜂蜜的小熊。
身後有人靠過來,靠着羅彩,對着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其實近了看小熊的耳朵紅紅的,摸上去還有些燙——就是那種自然而然的燙、熱,顔色變深,王月西認真地盯着那部位——羅彩聳着肩膀,腦袋晃來晃去,肩膀時不時蹭到耳尖,耳尖裹起來仿佛被卷進秘密的耳道裡——王月西看着他小動作,一隻被燙腳的小熊嗎?是渾身亂糟糟毛小熊嗎?
總之是十分可愛的吧。
于是王月西腦袋擠挨在羅彩的肩窩處,使勁地蹭,那一頭毛,羅彩經常叫頭發是毛,戳着耳窩窩的癢處,羅彩搖來晃去,躲着他,左左右右,王月西突然斜了一眼,張嘴咬住了小熊的耳朵。
“啊!”
小熊叫了一聲,見過一隻猝不及防撲通掉進水裡的貓吧?小熊像是被推進水裡,手腳亂撲騰,罪魁禍首擁抱着他。
壁爐裡的火和柴木在摩擦,一種向上的斷裂的動靜傳到兩個人耳朵裡,王月西沒用很大的力氣,大概隻是平時性格中沒道理的突如其來的興緻,但是小熊就是用很誇張反應和聲音,浮現出來的畫面倒是變得滑稽,他揪着王月西的頭發,過了一會,王月西松開嘴,看着這麼大反應的人奇怪地問:“你亂叫什麼?”
羅彩瞪着他:“你起開!”
王月西什麼話都沒說,沉默地起身弓着背坐那,也許是發呆——總之羅彩沒在意,重新蹲在壁爐前撥弄火,王月西玩手玩累了,一根手指有什麼好玩的,在這一瞬間,他開始想了很多:吃進胃裡的雪,味道不是很好,拉了肚子;病房裡的窗不夠大,盡管對于他來說是因為沒辦法讓整個窗框包住他的體型;在窗台邊摳手指,摳一會,死皮不掉,但是會讓查房的護士緊張地咽口水,有人會怕他掉下去——想什麼呢?我要真跳下去,一定選你們不在的時候,在此之前我會裝得很乖……
“你知道我住院住過的房間,那裡面的窗長什麼樣嗎?”
“什麼樣?不是和外面看到的窗差不多嗎?”
“不一樣啊。”王月西回答他,他眼也不眨,盯着羅彩的背部,“是你記錯了呀。”
因為王月西這麼說,羅彩真的以為自己記錯了,他停下撥棒——王月西看到他很認真地回憶,可是羅彩搖搖頭,他的印象裡病房的窗并沒有特别之處,還是王月西這家夥看到了别的什麼?甚至記錯了?
當他還在那糾結窗戶時,提出窗戶問題的人舌頂腮話鋒一轉,笑眯眯地說:“我不能親你嗎?”
羅彩抿着嘴,微微歪了點腦袋。身後的聲音近了些,他感覺得到,于是擡手揉了一下湊過來的腦袋。
“你一直對着這個壁爐,是要烤魚嗎?”
“可是魚呢?”
“我好像不是很喜歡吃魚。小時候被魚刺卡過,差點沒命了。”
他一個人啰裡啰嗦,羅彩還是不動,甚至一言不發,他更賣力地說自己為什麼不能吃魚啦,還說是因為以前小時候夢裡夢到一條長了巨大的翅膀的魚追他。
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反正張嘴就來了,一張嘴叭叭叭,在羅彩周圍繼續叭叭叭:還虧是在我身邊叭叭。
羅彩忍不住笑了下:“真的?”
“假的。”王月西看着他。
“那……為什麼你要跟我說假的事?”
“現在不能親你嗎?”王月西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
羅彩低着頭:“為什麼你要問我這個?你是真的想親嗎?”
過了幾秒,羅彩放下手中的撥棒,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讓王月西坐,“到這來。”
他們挨在一起,肩膀蹭肩膀,一會癢癢的,壁爐也把兩個人的手腳烘烤得癢癢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羅彩側過頭來,火光很好看,将身旁的人的嘴唇照成粉色,是一枚小小的濾鏡,讓王月西變得健康。
“你是不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