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令的腳步是微皺脫水的葉子在柏油馬路向前時發出的摩擦聲，盡興地跟着行人平行地走了一段路。

達令的聲音由遠及近，小熊領着它先去寵物醫院洗了澡，檢查了身體，然後一路溜了回來。它回來後一路嗅着地闆就躺在了王月西身旁。

“他睡了嗎？”小熊掂着腳走近，王月西正把自己的臉睡得紅彤彤的，“睡着了啊。是不是很香呢？他總是白天睡得香。但晚上的睡相卻很差。所以達令，你要是想跟他睡一起，隻能挑白天了。”

達令立起身子——你在這裡陪陪他。小熊撐着膝蓋，向達令眨眼，小紙上一個太陽、小狗陪伴着一個火柴人、另一個火柴人偷偷地跑了。

關于達令，小熊認為它非常的禮貌和活潑。也不知道它在這座城市認識了多少人，醫院的醫生見到它，都露出許久不見的表情。達令是條好狗狗。醫生已經從小熊的口中知道了達令的新名字。

“走一程吧。”醫生提議道。

“好。”

達令走在他們中間，僅僅有時候會往前跑出去一下後又回來。

醫生手插入口袋中，随意地說：“養狗好。對王先生來說是件壓力不大的事。比方放狗糧、在固定時間帶出去遛一遛，都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貓也不錯，就是需要耐心大一點。”

“達令就是他帶回來的。”

“那就是有緣了。有緣說明會相處好，相處好了，以後王先生如果有不對經的地方，它就能很快發現。”

小熊疑惑地說：“會嗎？”

“會。狗狗當中除了前線的工作犬，還有培養來作陪伴犬的。”

“我們達令有這種潛質嗎？”

“這，我也不清楚呢。”

達令擡着頭往後一瞧，小熊松開牽引繩，它原地轉了一圈，跑到了道路盡頭無人的山坡上。它往回看，看到了山坡下的兩個人，安靜地趴伏在那，嗅着鼻尖草芽如瓜的清新味，開始做夢。

小熊和醫生目送着達令跑上去，繼續接着說話。

“王先生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

“可以盡量說得詳細些。”

“最近都是比較好的平靜期。沒有太大起大落的行為和情緒。就是比較懶，不太出門。特别喜歡家裡的壁爐。他變得比以前要怕冷了一點。昨天出門了，他說本來是跟着我的，隻是不太适應，上錯車去了動物園。”

“見到了獅心儀了嗎？”

“嗯。他說見到了。”

“有說什麼嗎？”

小熊一切慢溫溫說：“嗯……沒有說太多。後面就遇到了達令。他說他走回來的，到了五月還會感冒，晚上我睡不着就和達令玩，過一會他在房間醒了，不舒服，跑過來找我，我摸他額頭，有一點低燒，早上已經退了下去，就是今早和達令出門前還見他有點流鼻涕。我們還看了蜘蛛。就是那種白色很小的米粒蜘蛛。我們房間裡也有一隻，他已經把人家放生了。我在客廳發現了一隻，就和他玩‘感覺’遊戲，說這個蜘蛛怎麼樣啊。有一個問題是這麼小的蜘蛛從高處落下會摔死嗎？最後我們猜可能和一片羽毛差不多。不過也可能不是，沒有很準确的答案，畢竟不能再抓一隻，去做實驗。”

醫生認真聽完，眉頭舒展開：“王先生在和你一起說這隻蜘蛛的時候，神情怎麼樣？”

“那還是不錯的。”小熊微微抿着嘴，顯出含蓄開心的笑容，“我話有點多。一直逼着他在平靜的時候說話。他也願意回答。但是也是隐瞞些什麼，還是會不說的。”

“這讓羅先生你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