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顔的一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提前結束了其餘三人的青春,曾一起幻想的夢,終究淪為了泡影。
“顔顔,不要。”譚樂安在睡夢中哭醒
這不是她第一次在睡夢中痛哭流涕,在秦顔離開的一個星期裡,她時常這般,夢裡都是秦顔跳樓的場面。
醒後她更是整日呆在秦顔住過的客房不出
徐之遙也将自己封閉起來,不願出門也不與任何人聯系
曹知韫處理事情總是比同齡人成熟冷靜些,他整日在徐之遙和譚樂安家兩頭奔走,盡管收到的大多是二人的閉門羹,卻依然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二人
噩耗像是約定好的,相繼到來
趙晴安與譚樂安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面,原本譚樂安高考結束就會離開南臨市,但秦顔的離開,将計劃徹底打亂
“安安,你來趟江禾市醫院吧,你外婆…”趙晴安口中的黃昏戀老伴王志平打來電話,他聲音低沉,即便沒有見到面,也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疲憊與憂傷。
譚樂安的心像是停了半拍,冷靜而理智的回答了聲“好。”
她回到自己房内,眼神空洞,随機抓了幾件衣服放入一旁她積攢的購物袋中,準備出門
門外,曹知韫靠着牆蹲坐在地上
譚樂安開門的那刻,他有些欣喜和震驚,他撐着牆站起來,動作有些笨拙,時而還錘錘腿,他已經在門口蹲了很久,身體有些血液不循環導緻腿發麻。
“你是要去捐衣服?”曹知韫看着譚樂安手中袋子裡裝着不合季節的厚衣服問
“外婆出事了,我要去江禾市。”譚樂安依舊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票買了嗎?身份證帶了嗎?”曹知韫像似看透隐藏在譚樂安面具後的慌亂,問道
譚樂安沒有回答,嘴裡隻是不斷重複着要回江禾市
曹知韫奪過譚樂安手裡的東西,将她拽進門
“你幹什麼?我要回江禾市。”譚樂安平靜的臉上終于多了幾分怒氣
“譚樂安,你冷靜點。”曹知韫雙手抓住譚樂安的胳膊,讓她清醒些“最快回江禾市的票都是兩個小時後的,你把身份證号碼給我,我現在給你訂票,你去收拾東西。”
譚樂安像是沒有感情的傀儡,拖着袋子,重新回到房間收拾東西
曹知韫定了兩張機票,他要陪譚樂安一起回江禾市
飛機上,譚樂安始終面無表情,雙手死死拽在一起。
曹知韫将手輕輕搭在譚樂安的手背上,像是某種無形的力量傳來,譚樂安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眸中,忽而閃過一絲光亮,緊接着,眼眶變得紅潤起來,淚珠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曹知韫擦去譚樂安臉上的淚痕, “譚樂安,不要怕,我在呢。”
風塵仆仆趕到江禾市醫院,王志平守在病床前
病床上的趙晴安瘦的已經變了模樣,身體薄的像紙,被褥蓋在她身上隻能形成很小的坡度,化療讓她頭發早己掉光,頭上帶着頂紅色的毛線帽來遮掩。
譚樂安蹲在病床前,她想像兒時那樣撲到趙晴安的懷裡訴說這段時間受過的委屈與難過,但看着眼前孱弱、身上插滿儀器、被針頭紮得手背烏青趙晴安,她停住了動作,簡單的觸碰現在都變得尤為困難。
“安安來了。”趙晴安清醒過來,虛弱的說
“外婆我不該離開你的,外婆你是不是很疼。”譚樂安再也繃不住大哭起來
“這些疼外婆能忍,隻是外婆現在很醜,不漂亮了。”
“趙女士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老太太。”
二人沒在談論過生病的事,好似這般就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