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蘭回過頭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忍不住拿對面的人和許南比。

許南會來事，每次都圍着她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這個宋含山說話一闆一眼，除了見面的時候喊了人，剩下的時間都圍着顧閱川轉，對她和老張都不算熱絡。

鐘蘭想到對方剛才說的個人情況......對方不會是個吃軟飯的吧？

她心裡一沉，越看越覺得眼前的畫面刺眼。

“小宋啊。”鐘蘭拿出紙巾擦擦嘴。

宋含山禮貌地擡頭。

“你剛才說你是那個自由職業，那你具體是幹什麼的呢？”

“你也别怪阿姨刨根問底，我們小川沒談過戀愛，這方面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雖說現在都是自由戀愛，但我們做父母的肯定還是要幫着把把關。”

顧閱川深吸一口氣，他又想摔碗了，自己或許就不該帶宋含山來這裡。

“沒事阿姨，我理解。”宋含山掏出手機，“我主要是在網上接一些封面設計和翻譯的活兒。”

“這是我去年的報稅記錄，您可以看看。”

鐘蘭半信半疑地接過手機，看着個稅app上的數字難以置信，這是P的吧？

她還想翻翻别的，被張彬華搶過來還給了宋含山，同時還不忘解釋：“你阿姨有點較真，你别介意。”

鐘蘭還是覺得不對勁，“俗話說談婚論嫁都講究個門當戶對，小川至少還有份穩定的工作。”

“你這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不會保險都沒交吧？”

“砰！”

顧閱川聽不得她的刻薄，終于還是摔了碗，“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的聲音已經不再是憤怒，而是帶着一絲冷漠。

鐘蘭怔在原地。

顧閱川起身抓住宋含山的手，“走了，回家。”

路過放禮物的地方，顧閱川伸手要拿，被宋含山一擋，“你幹嘛？”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既然人家看不上你，這些東西當然要拿回去了。”

顧閱川眼神冰冷地看了眼鐘蘭。

宋含山擋住他的目光，“既然是我買的就由我來做主吧，這是我作為晚輩的心意，哪有已經送出去又拿走的，别沖動。”

他小聲勸着對方，兩人的拉拉扯扯被鐘蘭看在眼裡，引發了她更大的怨氣。

自己一心一意地為兒子考慮，對方竟然這麼決絕！

“别在那兒惺惺作态了，什麼他買的東西，我看是你為了給他撐場子自己掏的錢吧！”

“鐘蘭！你怎麼回事！”張彬華吼了一句，好好的一頓飯這女人非要作妖，就算是有什麼不滿，也不能當着人面這樣啊！

顧閱川轉身，“反正隻要是我喜歡的，你就都不滿意。”

“我的想法從來都不重要，你隻要自己開心。”

“我開心什麼了？！”鐘蘭推開張彬華，呼吸急促地看着對方。

相比于鐘蘭的激動，顧閱川顯得異常冷靜。

“許南圍着你轉的時候你不開心？你把我的信息都告訴對方，有想過我被騷擾到影響正常生活嗎？”

“你強迫我融入你所謂的美滿新家庭的時候你不開心？你有考慮過我願不願意嗎？”

“你跟顧凡行離婚的時候你不開心？你有看一眼跟在身後求你不要走的我嗎？”

“你扪心自問，這些年你有花心思在我身上嗎？”

“難道我每年沒有”

“别跟我提撫養費！那是法律賦予你的責任義務，難道你不該給？上大學以後我有再找你要過一分錢嗎？”

“你總埋怨我不聽話、不懂事、不理解你的用苦良心......你永遠是對的，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我到底是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你這麼看我不順眼？”

“你生我一場，就要求我一輩子做個聽話的機器，這樣的投資可真劃算啊。”

“可惜我不是機器，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不要再用母親這個身份站在道德制高點來對我指指點點，更不要再披着為我好的僞善借口來達到你精神控制的目的。”

“你可以不愛我，但你無法阻止别人來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