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解完基本信息,宋含山拉着愛人,撿起地上的箭矢退到遠處的安全距離,再對着男人手腕處的弦線一擲,尖頭隔斷半拉線,剩下的對方自己就能劃開。
二人迅速消失在石棚背面,隻留下男人一臉震驚地看着手腕。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徒手瞄中筋鞣?!
有驚無險地離開這路上碰到的唯一人類,宋含山也消化掉得到的消息。
看來超越一定距離後,每個地方發生的災難還會不一樣,昨天的地裂肯定造成了闆塊構造的變化,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九百多公裡的範圍已經消失在地下......
顧閱川聽着愛人的猜測,忍不住添了一句,“也可能是漂移去了其他地方。”
不管真相如何,他們确實已經處于所謂的西南方,再往下走就要靠海了。
宋含山拿起箭矢觀察,這是用竹子做成的。
在離開剛才男人所在的位置後,周圍也開始出現一片片竹林,确實是典型的南方環境。
“這裡的人都好剽悍啊。”顧閱川開始擔心鴨土這邊的民風了。
宋含山想起男人剛才的話,大地裂在城市中最為密集,幾乎将所有建築物都吞入地下,和燕尾鹿遠那邊一樣,隻有極少數位于縣鄉的低矮房屋得以幸免于難。
一直沒有救援和缺乏物資,這裡的秩序已經瀕臨崩潰。
宋含山決定在靠近人煙之前,也學居住在外圍的男人那樣做些防身用品,竹制弓箭是現階段最好上手的護身武器。
他選了幾根箭竹,用瑞士刀将竹子的表皮刮去,讓它們的質地更加均勻。
打火機固定竹片的彎曲形态,因為沒有動物筋腱,他隻能拿出之前的打包繩分線做弦,效果自然不如筋鞣好,但聊勝于無。
小刀将細竹削出鋒利尖頭,再打磨竹杆的表面,組合成簡易弓箭。
他做好兩副,二人分别挂在身上。
顧閱川新奇地摸着箭矢,“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以前無聊的時候......“
“學過一點。”顧閱川不等對方說完,他已經學會搶答了。
他的接受能力早已被拔高,其實也可以理解啦,富二代嘛,整天無所事事就想進行各種嘗試,對方人生的可選項太多了,他既有時間,又有金錢去獲得各種體驗,包括求生技能。
“先練一下吧,我上次拉弓還是小學三年級呢。”顧閱川迫不及待。
宋含山的準頭比他好得多,且力氣還大,一箭直接爆穿一根手臂粗的毛竹,當然那根竹箭也裂開報廢了。
顧閱川在宋含山的耐心指導下迅速找回小時候的感覺,雖然不一定能對别人造成多大的傷害,但那股氣勢和威懾力是到位了。
鴨土市轄下的沖縣還有約千餘人滞留,其中大部分是從鴨土逃出來的。
跟燕尾的城市廢墟不同,這裡的建築連着可能存在的物資一并落入縫隙,幸存的人連尋找的機會都沒有。
宋含山的背包一路上都在吸引人們的目光,好在他身形高大,加上兩人都手握武器十分警惕,路人大多看上幾眼,便埋頭而過。
緊張的顧閱川本以為會遇到沖突,結果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最後都沒有做出行動,不是說這裡的治安不太好嗎?
宋含山護着愛人,想着該找誰了解一番,他打算去鴨土市區看看。
跨過半米長的縫隙,兩人從拐角處剛冒出個頭,就被橫空擲來的石塊逼得倒退回去。
“天殺的賊貨啊!給我站住!”女人的嘶嚎從半間裂開的房屋裡傳來,跟着是急速靠近的聲音,夾雜着哭天搶地的髒話侵襲而來。
宋含山和顧閱川這次頗有經驗地背靠背舉起弓箭後移,三百六十度警惕着四周的環境。
女人赤裸着雙腳,頭發淩亂如鳥窩,額前幾縷更是汗濕地耷拉在臉頰上,顯得格外狼狽。
她看到弓箭後非但不害怕,反而更加激動,“好好好!你們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搶了我的店,還敢拿武器對着我!你們把唐隊長的話當耳旁風!小心吃槍子兒!”
女人氣勢昂揚地跑過去,一把抓住宋含山的手臂,想将對方的背包拉扯下來。
“還給我,你們這些偷東西的賊子不得好死!啊啊啊!”女人撒潑打诨,氣得發起瘋來。
這下給宋含山整不會了,對方死纏爛打的勁兒根本對他造不成傷害,可他又不能一腳揣上去掙脫。
各處角落和陰影裡,可不乏看熱鬧的人。
顧閱川見愛人被纏住,一邊巡視四周一邊對着女人說,“你憑什麼說我們是賊?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女人抱着宋含山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們一個個敢做不敢當,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娘可都記着的,等許大頭回來,哼!有你們好果子吃!”
“至于你,”女人擡頭看着宋含山,“我說你偷了你就偷了!老娘兩隻眼睛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