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樹帶着治安官趕回家,就看到老婆抱着大高個坐在地上撒潑。
“老婆......”許樹連滾帶爬跑過去,“這是怎麼了!他們?”
“讓你去找唐敖你怎麼這麼慢!店裡東西都被搶光啦!”女人嗷嗷大叫,“隻逮住這麼一個!”
“姐!”從許樹身後跨步過來的治安官,正是女人的堂弟。
男人看起來二十出頭,身上的制服破破爛爛,看談吐确實像個公職人員。
“弟啊!咱家的超市被搶啦!這些白眼狼啊,全完啦!”唐瑛哭嚎的聲音震天響,撕心裂肺的刺得人耳朵發疼。
顧閱川沒有放松手裡的弓箭,甚至隐隐對着新出現的這個唐敖,“我們沒有偷東西。”
“我們是燕尾來的外鄉人,隻是路過就被你姐無故污蔑,你最好勸勸她,我們雖然不懂這裡的規矩,但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負的人。”宋含山大腿蓄力,如果他想,女人早就滾得老遠了。
“好哇!你還敢威脅我!你知道”
“唐瑛!”唐敖也不喊姐了,他迅速掐了把堂姐的手腕,趁對方失力的空蕩将人提起來後退幾步。
女人沒想到等來的救兵竟然不幫她,錯愕地看着親人,“你,你怎麼回事!”
唐敖撇了眼隐藏在周圍的人影,自己這個姐姐也太拎不清了,“許哥,你都不管管她嗎?”
許樹縮頭縮腦地把老婆扶起來,“我哪敢管她啊......”他就是個妻管嚴,隻有對方管他的份,他哪有說不的權力。
見唐瑛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唐敖無奈歎氣,“路上姐夫都跟我說了,你現在賣東西隻收黃金,一根金項鍊才換兩瓶水,你不被搶誰被搶?”
唐敖知道他這個堂姐貪,卻沒想到已經無法無天到這個地步,他當然明白對方的倚仗,隻能說她太異想天開了。
“你竟然幫着外人說話?!”唐瑛突然有點看不懂了,“難道搶劫的人還有理了?!如果是唐隊他”
“唐隊忙得很,哪有時間管你這些事!就算他來了,也是幫理不幫親,你不要老是拿唐隊當擋箭牌!”唐敖着急地放大聲音,确保周圍都能聽到。
這種事唐隊長不好說,他這個親戚卻可以趁機說清楚,他們唐家是大族,在這個地界也算有些話語權,可現在這世道早已不是過去,暗地裡多的是虎視眈眈、借機生事的人。
也就他這個堂姐傻不啦叽的被人當槍使,還以為這次的事情隻是意外呢!
“那我抓住的這兩個,你總得管管吧!”唐瑛不服氣地看着唐敖。
唐敖再次講視線移到宋含山身上,“你說你們是從燕尾來的?”那裡距離鴨土可是有一千多公裡地啊,就這幾天時間怎麼可能?
難道是飛機?可據他所知,天上的飛行器在大災難中也無一幸免,他們至今還沒找到過完整的殘骸。
雖然唐敖面上不信,但他還是給二人留足解釋的時間,與之前林中的男人和撒潑的唐瑛比起來,高下立見。
氣氛稍緩,宋含山和顧閱川收起弓箭,同對方說了一路以來的見聞。
唐敖跟聽天書一樣,一度懷疑對方是在編故事騙他,可他也知道這外來人沒有理由這麼做。
對方的軍用背包型号就跟鴨土這邊不同,兩人言語中的邏輯通順,看起來也不像偷雞摸狗之輩,所以唐敖的态度也逐漸轉變。
唐瑛見堂弟似乎不打算追究,急得又想去抓宋含山,還好被許樹一把抱住,“老婆你就别添亂了!”有唐敖在,許樹的動作也多了一分理直氣壯。
因為有親戚在場,唐瑛礙于面子也不會對他當場動手。
“姐,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你先跟姐夫回去把門關好,等我回來再說。”唐敖囑咐完,準備邀請宋含山和顧閱川去見他們的唐隊長。
他們一直想要與外界取得聯系,信息不暢是他們的弱點,如今竟然碰到外面來的人,不論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他都得帶去給唐隊見見。
宋含山對此沒有異議,多了解一下每個地方的勢力不是壞事。
路上唐敖也和二人簡單說着沖縣的情況,這邊房屋留存率比北方好很多,地裂的震動幅度和頻率比地震小一些,殘留的建築物至少還可以住人。
地裂之後,縣裡的領導班子和武裝機構名存實亡,他們治安隊因為有槍,已經初具割據勢力的雛形。
短短一周,人類的社會結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見大自然的力量不可小觑。
“北方是地震啊......”唐邢聽着宋含山給出的信息,陷入沉思。
顧閱川跟着愛人坐在唐隊的對面,他們面前還各自放了一杯茶水,這樣的待遇在現如今堪稱奢侈。
“東邊也傳回了消息,靠海的地域發生了大面積海嘯,頻率比内陸還高,也是損失慘重。”唐邢繼續說,更少的幸存者現在也正往内陸遷移,不知道能活下來多少人。
顧閱川專心喝完杯裡的茶水,連少得可憐的幾顆茶葉梗也被他吞進肚中,可謂是節約的典範。
唐邢見對面的二人不說話,便開門見山地抛出橄榄枝,“你們一路走來應該也知道,現在外邊哪哪兒都不太平,個人力量又太過微薄,還不如留在我們沖縣,大家一起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