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從燕尾安全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唐邢知道面前的兩人一定有其過人之處,有用的人他從來不會嫌多。
對方的招攬意味濃厚,宋含山卻沒有一點興趣,他骨子裡自由慣了,除了顧閱川,誰也别想讓他賣命。
于是他便以要去鴨土市區尋找親人為由拒絕了唐邢。
對方也不生氣,還頗為熱情地為他們提供道路指引,因為不定時接收從鴨土逃出來的市民,沖縣至鴨土的路一直是通暢的。
謝過唐邢的招待後,兩人再次踏上離開的路程。
又是一天過去,他們找了顆折斷的枯樹做休整,晚餐是兩袋奶粉和壓縮餅幹,面包也終于耗盡。
顧閱川整理着行囊,他将所有東西分門别類,收拾得井井有條、一目了然,在保證不會輕易掉落的前提下還能方便取用,着實是費了一番腦筋。
宋含山特别愛看對方整理東西和清點物資的樣子,每當這種時候,他就會對家這個詞有更深的感悟。
夜深人靜,以為要準備出行的顧閱川被愛人攔住拉進懷裡。
“今晚?”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送吻住。
“有人一直跟着我們。”宋含山咬着愛人的耳朵,輕聲細語。
“!”顧閱川就着姿勢沒有動,唯一能夠懷疑的就隻有白天見過的人了!
唐邢想幹什麼?
宋含山沒有輕舉妄動,跟蹤的人一直離得較遠,對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在宋含山的視覺範圍裡,那技巧很是拙劣。
“今天不走了,明天再看看。”如果這人隻跟到出沖縣範圍就算了,他可以理解他們需要對自己勢力範圍的掌控,如果到鴨土還這樣,他就得考慮離開了。
宋含山想去鴨土,也是存了些别的打算,但引起當地勢力的注意卻不是他的初衷。
顧閱川把弓箭握在手裡,聽着宋含山講升級流故事陷入好眠。
兩人輪換休息直到天亮。
好在跟蹤的人隻到沖縣邊界就停止了行動,待二人進入鴨土郊區後就再沒出現。
鴨土是農業大省南省的省會城市,種植業和畜牧業發達,具有農産品生産、加工到倉儲物流等一系列完整的産業鍊。
地裂将這片土地撕成了碎塊,曾經的高樓林立變成一望無際的荒蕪,畫面震撼叫人瞠目結舌。
顧閱川看着像被巨獸撕扯,又如閃電劈裂的縱橫交錯,不明白宋含山前來的目的。
太陽毒辣地照射着皮膚,感覺體感溫度已經超過35度,南方這麼快就進入夏天了?
宋含山拉着愛人繞過不方面行走的大縫隙,彎彎繞繞地踏上如迷宮般複雜的幹涸土地。
路上,有傾倒在裂縫之間的大卡車,有隻剩天台碎裂掉在地面的高層樓頂,還有飛機墜毀的半個機翼,在這塊斑駁的土地上什麼都能見到。
再次确認周圍無人後,宋含山選了處縫隙站定,他卸下背包,脫掉褲子,堅硬泛光的硬足開始在地面輕微摩擦。
“你要幹嘛?”顧閱川滿臉疑問。
“去看看我的設想能否成真。”宋含山告訴顧閱川守好物資,自己則順着地面縫隙往下爬。
他選的這處縫隙寬越兩米,深度目測在二十米左右。
硬足插進泥土,每一步都将他的身形穩在一個高度并逐步下降,直到觸底。
地底的泥土有些濕潤,也不知道城市下面的深層地下水有沒有被破壞。
他随手撿起掉落在地,已經鏽迹斑斑的螺絲刀,望着頭頂被太陽光照射而看不清面容的愛人,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顧閱川趴在地縫邊緣,背部被汗水打濕黏糊糊地貼在身上,他全神貫注地看着縫隙裡的宋含山重新往上攀爬,十分輕松地就來到了地面。
“怎麼樣?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顧閱川以為對方來鴨土是為了尋找什麼。
宋含山點點頭,“找到了。”
顧閱川看他兩手空空,“你找到什麼了?”
“我們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