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在隔壁鑿個洞放柴火。”宋含山累了一天,心情卻是極好,計劃中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顧閱川縮在愛人懷裡看着頭頂的石洞,“明天我和你一起,不準說不,我已經好了。”
“好好好,明天我們再去遊樂園看看,我記得那裡還有不少鐵栅欄。”宋含山的聲音越來越輕。
“鐵栅欄?那東西能燒?”顧閱川疑惑地看向他,才發現人已經睡着了。
他瞅了半天,用指尖丈量着對方的眉眼,在鼻梁上悄悄逗留,最後停在緊閉的唇瓣上,唇肉柔軟得不像話,像在邀請某人進行對接品嘗。
顧閱川果然忍不住親了兩口,他覺得自己對宋含山的感情好像與之前有些不同。
那些經常在電視裡出現的誓言,有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體驗與實現,所謂的同生共死似乎隻是烘托愛情氣氛的溢美之詞。
隻有真正經曆生死的人,才知道那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你知道嗎?”顧閱川舌尖輕抵,悄咪咪訴說着此刻的感受,“我很幸福。”
*
又是炎熱的一天打頭,宋含山醒來就發現床上多了十二根鞘殼,這還是他自災難後的第一次“蛻皮”。
顧閱川好奇地摸着光滑又細長的軀殼,顔色比之前看過的更加黝黑,似乎也更堅硬了。
宋含山的感觸最深,他握了握拳頭,感受細微的變化,“我們還真得多出去走動。”
适者生存,看來在哪裡都适用。
顧閱川的注意力都在線條流暢的長殼上,“這個可以像竹條那樣用火燒一燒就彎起來嗎?”如果能做成弓弩,這一定會是最好的武器。
宋含山搖搖頭,“但是可以做箭支,或獵刀。”鞘殼用普通刀劍割不開,隻有他自己的硬肢才能切割。
兩人挨着石洞入口鑿出一塊兩米見方的空洞,和另一邊的廁所一樣用登山繩連接。
在氣溫最高的三個多小時裡,他們躲在石洞裡做出兩把簡版獵刀,宋含山沒有精雕細琢,隻是改動鞘殼的外形,讓别人看不出是什麼,至少不會聯想到外骨骼動物的足肢。
在别人都還在躲涼的時候,宋含山和顧閱川頂着一張毛巾出門砍柴。
鞘殼刀果然好用,顧閱川跟着宋含山就在懸崖附近收集柴火,很快就聚成堆,用尼龍繩捆着搬回石洞,目測五十多斤的柴火連石洞的一半都沒填滿。
兩人在家裡早早吃完晚飯,又帶上更多衣服出了門。
這天氣就是這麼邪門,隻要太陽一落山,光線暗淡後氣溫就開始直降,等到夜晚來臨時直接到零下十幾度,半夜更是凍得石洞口都要結出一層冰。
宋含山背着顧閱川下到峽谷之下,身下的硬足更輕更快也更鋒利。
他們挑選了兩塊還沒被鏽迹完全侵蝕的鐵栅欄,還有一個電飯煲内膽大小的石塊。
顧閱川第一次拆開大米時就發現裡面全是帶殼稻谷,這樣不僅易于保存,可食用部分也增加了,他自然是無比欣喜,可惜沒找到合适的剝殼工具,所以最近的主食都是面粉糊糊。
大石塊正好拿回去讓宋含山做成石臼舂米。
他們帶着收集的東西來到懸崖之下,正準備攀爬,就見崖頂似乎有亮光閃動。
距離太遠聽不到聲音,但那光線的律動一看就不是自然現象,有人在附近?
顧閱川哈出一口冷氣,這樣的氣溫下竟然還有人出來活動,他們在找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如果連懸崖這邊都開始出現人類,硬足留在崖壁上的痕迹就得好好遮掩一番了。
直到光線消失,宋含山又等待一會兒,才背着愛人,抱着一堆東西爬回石洞。
顧閱川先回到床腳蹲着,伸手在竈洞邊烤火暖和身體。
他看着宋含山動作麻利地拆了栅欄多餘的邊角,将兩個湊在一起,從中間開了個口,完美地嵌在洞口處。
“還缺把鎖。”宋含山對着洞口看了看,補充道。
顧閱川從床頭拿出一小瓶金豆子晃了晃,“也不知道那個唐瑛有沒有搬來。”對方既然是賣東西,說不定會有他們需要的,隻希望女人對黃金的欲望還在。
顧閱川将所有物資又清點了一遍,食物省着點吃還能撐三個多月,空着的十幾個塑料瓶子、水壺、内膽全部蓄滿水夠用一兩天,打火機的油還剩小半,有了電池的手電筒還能續航很長時間。
衣服不多,也夠兩人穿的,新鞋子還有四雙,濕巾還有一包未拆,以及十幾張反複使用的無紡布紙巾。
對目之所及感到心滿意足的顧閱川,抱着愛人陷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