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來的時候臨近中午,氣溫已經升到讓皮膚覺得刺痛的程度,估計得有六十幾度?
兩人頂着太陽,卻覺得還能承受,邁步找到處樹蔭坐下,掏出滾燙的水壺,打算等水溫降一些再喝。
“走的時候你沒看到,唐瑛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我們離開呢。”宋含山想起那一幕,笑了起來。
顧閱川也笑,當他一進房間,看到對方關上的盒子裡放着黃金時,就知道自己穩了。
在那之前他還有些忐忑,亂世之中黃金是硬通貨,但大災摧毀一切,誰都不敢肯定它是否還有價值。
之後人們又在地縫中安家,維持着簡單的社會結構,暫時過上相對穩定的生活,資源就此流動,黃金也許還會繼續發揮人類賦予它的職能。
無關誰對誰錯、誰占到便宜誰又吃了虧。
唐瑛看到的是瓶子裡的潛在價值,顧閱川則更看重眼前,就像股票基金投資,在大自然這個毫無規律可言的莊家面前,作為散戶的人類隻能自負盈虧。
顧閱川愛不釋手地拿着傘繩看了又看,聽宋含山給他解釋多種功能和各種用法,感歎果然是個好東西啊!
熠熠生輝的顧閱川讓宋含山忍不住想要湊近,手掌也開始不以規矩地往對方腰上靠,他可太愛看他一颦一笑,生動活潑的模樣了。
“以後樂善好施我來做,讨價還價你負責。”他逗着愛人,越想越合适。
“你就直說你唱紅臉我唱白臉呗,好事都讓你占盡了!”顧閱川拍掉對方伸來的爪子,故作不滿地瞪回去。
宋含山帶着寵溺的笑,斑駁的陽光襯得他甯靜又美好。
顧閱川暗忖,這個男人又在勾引他了。
“轟隆!”巨響在耳邊炸開,突兀地将甜蜜泡泡瞬間戳破。
宋含山下意識就要張開“網”兜住顧閱川,還好已有經驗的顧閱川足夠鎮定,他抓住對方的短褲阻止伴侶撕裂,“等等!好像不是!”
他們朝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塵土直沖雲霄,附近的人們一窩蜂從地下鑽出來。
“靠,又崩了!這都第幾次了,那片是誰的地兒啊!”
“看位置好像是爬兔市過來的,他們人多,不會是挖空了吧?”
衆人七嘴八舌,宋含山聽出來,原來是地縫塌陷了。
他想起來之前探索過的地方,并不是每處都能達到居住條件,要麼是土層軟化易坍塌,要麼是過于幹燥太脆弱。
還有不少地下呈镂空狀态,一般人既沒有宋含山這樣的感知力,又沒有相關探測儀器,所以很難察覺。
“我就說這些外來人貪心吧,總以為地下還有東西,天天在那挖挖挖,這下好了,把自己埋進去了吧!”
“好像不對吧,那片我記得是居住區啊?”
“是居住區,住的人太多,塌了呗!”
“要我說就該把這些外來者趕出去,城市都飽和了還往裡擠,也沒人管管,煩都煩死了!”
“切,站着說話不腰疼,怎麼管?誰來管?”
“這天真他M的熱!挖得深了一出事也跑不掉,挖得淺了不是熱死就是凍死,反正都是死!走了走了,回去了!”
衆人八卦完,又漠不關心地回到地下做回穴居動物,徒留空中的煙塵飄散。
顧閱川也收回視線,看來所謂的和平安甯隻是表象,危險依然無處不在。
他想起地下縫隙裡見到的女性和老弱群體,那些人一看就沒怎麼曬過太陽,甚至是之前還在外面幹活的壯年勞力,也因為有了住處而躲進地下不再出現。
他不是沒想過要不要跟他們提一下,但想着這一路走來,除了宋含山,誰又會無條件相信他的話呢?
更不提他們也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多曬太陽多挨凍對身體有好處,他發燒的時候還有藥可以吃,萬一别人因此而死掉,他又該怎麼辦?
顧閱川無奈地歎氣,被宋含山牽着朝遠離市區的方向移動。
他們繞開冬藏一夥人,從另一邊回到懸崖處。
氣溫已經有緩慢下降的趨勢,眼前太陽西移,宋含山直接兜着愛人下到懸崖地底。
崖底的溫度并沒有比上面降低多少,崖縫幾乎遮擋了一半的流水,水量看起來也比之前縮減得厲害,讓人不禁擔心未來是否會幹涸。
顧閱川的顧慮被愛人得知,對方笃定地搖搖頭,“這處溪流是地下暗河的分支,就算真的幹涸,岩層下還會有流動的河水,這點不用擔心。”他當初在選擇地點的時候都有考慮進去。
顧閱川脫掉衣服僅穿着短褲,迫不及待地光腳走向水流,沒有什麼比在炎炎夏日沖涼更令人感到舒爽的事情了。
宋含山放好衣物,追随着愛人的步伐靠近。
高大的身影遮住前面男人勻稱的身軀,他将對方抱個滿懷。
細吻落在愛人的脖頸上,将汗水一起舔舌氏。
宋含山的動作有些不正經,雖然兩人都穿着短褲,但一些細微的變化卻逃不過人的感知。
顧閱川想起自上次兩人坦誠後,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親熱了。
應該說,他們一直忙于奔命,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思纏綿,愛人間該做和愛做的事情都沒有嘗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