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你讓開一點。”顧閱川轉身推搡了對方一把,“挨這麼近,熱。”
“我不挨着你,也熱。”宋含山好整以暇地繼續低頭,身體反倒貼得更近。
見男人越來越放肆,顧閱川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不想打野戰!”
宋含山“噗嗤”一聲笑出來,聲音爽朗明快。
顧閱川瞋他一眼,“一邊兒洗去!别打擾我!”說着長腿一伸,朝對方小腿肚踹了一腳。
這回宋含山終于不逗他了,默默站在旁邊沖涼。
短褲在離開水流的沖刷後很快幹燥,顧閱川洗完沿着崖壁巡走,見到不少看起來眼熟卻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這應該是蕨菜吧,”宋含山這個粘人精又跟了過來,“不過看起來跟以前見過的有點不太一樣。”
“怎麼了?”顧閱川好奇的問。
“我記得蕨菜沒有這麼短這麼細,顔色也太白了。”宋含山掐掉一根聞了聞,“難道是變異品種?”形态和氣味跟蕨菜沒什麼兩樣。
顧閱川想到環境的突變,就像人一樣,植物也會随着環境的變化而調整自己?
“這東西能吃嗎?”這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弄點回去晚上試試吧。”宋含山提議,他見地面還有薇菜等其他幾種野菜,便伸手都摘了一些。
回到石洞裡,二人先是合力将石竈裡多餘的草木灰清理出來,裝進塑料袋堆放在一旁。
草木灰可是個好東西,堆肥、抑菌、保鮮,用途多多。
超市的塑料袋又大又結實,顧閱川估摸了一下,他們還得燒一星期的柴火才能集滿一口袋。
當天色漸晚,氣溫落回極寒,兩人才開始做飯。
野蕨菜之前已經在溪水裡清洗幹淨,宋含山擰幹菜稈,燒了鍋開水煮菜。
顧閱川就在一旁學着舂米,将被外力沖擊剝離的稻殼一粒不剩的收集起來,石臼裡隻留下兩人一頓飯量的瑩白大米,然後加水煮飯。
等米飯半熟,他們打開一個肉罐頭倒進去悶熱,讓之水填滿米粒的孔隙,吸收鹹香的汁水。
宋含山将野菜裝進石碗,焯水後的菜根幾乎縮水一半,全部加起來也就兩筷子,他還不讓顧閱川嘗。
“我腸胃好,萬一吃壞肚子恢複也更快。”他給出了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好在紅燒肉罐頭實在美味,顧閱川已經好久沒吃到這樣讓人想要落淚的食物了,他很快就将蕨菜抛之腦後。
飯後,宋含山又兜着愛人下去懸崖清洗鍋碗,将一溜空瓶和盛水的器物裝滿,準備背着愛人回家。
“等下不是還要去遊樂場那邊?你先回去放東西,我就在這兒等你。”顧閱川心疼對方背着自己上上下下,反正也就一兩分鐘的事。
“我怕你凍着。”宋含山不同意。
“我穿的厚,不冷。”
“不行。”
宋含山固執地走哪兒都要帶上顧閱川,他怕自己一個沒注意讓愛人受傷。
萬一就這一分鐘又發生什麼意外了呢?他就算腿再長再快也不敢保證能及時趕到對方面前。
他不能冒這個險。
于是顧閱川隻能乖乖聽話,認命做個合格的連體嬰兒。
等他們來到遊樂場,衰敗傾斜的巨物上都落了一層覆冰,氣溫已經降到走路都打滑的極低程度。
顧閱川蹦跳了兩下,他搓搓手指,感覺狀态還可以。
宋含山就更沒什麼特别的感覺了,他甚至想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愛人套上,結果被對方無情拒絕。
“你說要找什麼東西?”今天的月光比較暗,顧閱川要打着手電筒才能看清。
“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鎖頭,我想用鐵絲替換也是一樣。”宋含山回憶着遊樂園裡哪些地方會用到鐵絲。
“圍欄?道具?或者是設施維護的地方?”顧閱川摸着下巴思索。
“邊走邊看吧。”
兩人找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在一處鮮花堆砌的立體動物雕塑下看到了目标。
動物高十多米,隐藏在更多倒塌的娛樂設施之中,曾經的花盆全部掉落砸得稀碎,隻留下用來固定的鐵絲孤零零纏成一團。
宋含山用硬足劃出一段,确認沒有其他需要帶走的東西後,背着愛人迅速爬回洞穴。
将篷布四角紮穿,用一段傘繩固定在洞口後,宋含山将鐵絲纏在栅欄上,最後一段則刺穿裡面的篷布,做成栓子一樣的安全鍊,隻要外面一有響動,宋含山就能很快察覺。
顧閱川已經開始脫衣服往床上鑽,“你先燒水,等熱了我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