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喊我老公的樣子。”宋含山眸深似海。
顧閱川給了他一拳,“流氓。”
“???”宋含山一臉無辜。
“我也是你老公,你怎麼不喊。”顧閱川理直氣壯。
“老公。”
“......”
顧閱川嘴唇蠕動,“不是你這樣叫的。”
他湊到對方耳邊,把兩個吐字柔聲喊出一股缱绻溫存的勾纏之意。
宋含山眼底暗湧,“真好聽,以後摸布就這麼叫,我愛聽。”
顧閱川懶懶地橫了他一眼,就現在這環境還摸布呢,先找塊陸地再說吧。
洪災帶給人的精神壓力就這樣被兩人在插科打诨中沖淡不少。
雨量漸小,他們準備再次劃槳,一股洪流從側前方湧來,木槳快速劃動,堪堪錯開水域邊緣。
顧閱川抹了把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是浮木。”水流帶着别處翻滾的浮木來了。
樹木上的黑點蠕動,顧閱川揉了揉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那兒,是不是有活物?”他指着一處道。
宋含山凝神細看,“好像還真是,黑黑?”
“黑黑?!真的嗎?”顧閱川想站起來,木筏晃了晃,逼得人不得已又坐了回去。
浮木順着激流越來越近,“咯!”不大不小的聲音好歹沒被雨聲完全覆蓋。
落湯雞黑黑站在圓木中間跳腳,朝着顧閱川展開翅膀,卻因完全打濕而飛不起來。
宋含山解開腰間的衣物,這種時候還得靠他。
“小心一點。”顧閱川擔心地看着愛人。
宋含山點點頭,先是将木筏往裡推了推躲開激流主幹,再一頭紮進水裡,靈活又迅速地接近黑黑站立的樹木。
他冒頭一把抓住黑雞的翅膀,扭頭對抗着水中阻力,幾個翻滾間回到木筏邊。
黑黑吃了好幾口水,終于撲上木筏,抖動着渾身的水漬。
顧閱川拿起衣服為黑黑擦拭,好歹讓它鑽進遮擋物裡,不用再淋雨冒風了。
宋含山見愛人噙着失而複得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一下,看了眼陰沉的天空,他也不上去,再次推着木筏躲開時不時突然出現的急流。
沒有水下地形和太陽做參照物,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漂到了哪裡。
好在旁晚時分,雨聲初歇。
顧閱川和宋含山一天都沒吃東西,趁着雨停,趕快解開背包查看。
登山包裡的肉幹和幹菜被紮實的塑料袋保護得很好,顧閱川快速取出糖漬肉幹和一點蘑菇野菜,重新裹好放回背包。
黑黑的羽毛已經幹掉大半,它現在也不挑嘴了,蘑菇幹野菜幹什麼都吃,顧閱川還給它喂了一片肉幹。
兩個人類吃掉十幾片肉幹,又喝了幾口水,宋含山選了些稍細的浮木撈起,五根劈開兩半做成一排用鐵絲固定在中央,另外兩根砍成四節,挖空木筏的四個點位插進去做柱身。
顧閱川聽宋含山的拿出了防水篷布搭在四個角上,用地釘固定做頂棚,因為空間小,篷布面積大,剛好垂在兩邊還能遮風擋雨。
在木排的正前方,宋含山還專門掏了一個可以從水裡鑽出來的方形孔洞,利用木筏遮擋身軀,必要時作為動力直接作用木筏前進。
他們動作迅速地搭好遮蔽物,剛進去把兩個背包放好,雨聲就再次襲來。
依然是暴雨傾盆,沖擊水面的聲音讓人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清。
顧閱川慶幸還好他們的動作夠快,他坐在隔水的木排上,屁股終于不是濕的了。
黑黑縮在一邊打盹兒,精疲力竭找到顧閱川他們後,它終于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下。
宋含山跳進木筏前方的孔洞中,仿佛掌舵的船長,時刻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顧閱川陪着他看了一會兒,熬不住眼中的瞌睡。
這樣的大雨夜肯定是不敢兩人一起休息的,宋含山也說了讓他先睡,後面等雨小一些再和對方換班。
顧閱川沒有多言,抓緊時間背一個包,又抱一個包,躺在木排上陷入深眠。
宋含山上半身撐在木筏上,時而躲過急流,時而劃動腕足避開浮木和雜物。
木筏像一葉扁舟,載着兩人一雞,孤零零飄搖在廣闊無垠的水面。
每躲過一次障礙物,宋含山便會回頭看一眼睡着的顧閱川,擔心晃動影響到愛人。
對方的小呼噜被雨聲蓋過,可宋含山還是察覺到了,對方就是他的煙,總能讓他在疲憊的時候打起精神。
後半夜,顧閱川自行醒來,逼着一天一夜沒睡的宋含山進去休息。
“我盯着呢,有什麼會喊你的,趕緊去睡會!”他将人趕進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