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接着!”顧閱川站在木筏上,将獵刀抛給對方。
宋含山跟着翻滾的大魚扭身,腕足沖出水面卷起刀柄,一刀下去削掉鲶魚大半個腦袋。
做着最後垂死掙紮的鲶魚潛入水中,宋含山本打算朝鲶魚的頸部一刀斃命,突然腕足微顫,他側過身子靈動地抛出一條弧線,迅速調轉身體沖向木筏。
顧閱川被水下的撞擊沖得站立不穩,木筏被頂得向天立起四十五度,又重重砸回水面。
水下,宋含山已經與另外兩條纏鬥在一起。
鲶魚非常擅長利用水底環境潛伏,可以一直保持靜止,耐心等待獵物。
顧閱川沒想到這水裡竟不止一條,他看不清水下宋含山的情況,而第四條,已經頂着木筏下的方形孔洞,似乎打算拆了這小小的載具。
黑黑在木排裡翻滾撲騰,死活不敢下水,顧閱川的箭矢對着在木洞口探來探去的魚頭猛地一射,腦袋被黑箭深深刺入的鲶魚激烈翻騰,撞得木筏東倒西歪。
顧閱川看着再撞兩下就得散架的木筏,深吸一口氣,放下弓箭,拿着獵刀一腳跳下了水。
宋含山剛殺完兩條,又被第三條擋住去路,眼看着顧閱川也跳了下來,他急得箍住這條大的直接将腕足嵌進對方的身體。
顧閱川跳得位置很有講究,正好趴在翻滾的魚頭上,濕滑的黏液讓他站不住腳,還好一把抓住了射進去的黑箭,同時把獵刀刺入一半才堪堪穩住身形。
這條小一些的六須鲶魚三百六十度無限翻騰,顧閱川覺得自己就像在水裡坐過山車,除了屏息吐泡泡,就是握緊手裡的兩樣武器狠狠往下深鑿!
宋含山勒死鲶魚,剛沖到愛人身旁,就見他劃開了身下大魚的半個腦袋,除尾巴還反射性地動一下,這條鲶魚已經無力反抗。
顧閱川冒出水面交換呼吸,宋含山過來擁着他,“沒受傷吧?”
顧閱川搖搖頭,暢快的呼出一口氣,“沒有,我們收點肉趕快離開這兒吧。”
宋含山抱着愛人回到木筏上,對方說得對,如果六須鲶魚是群聚生物,再被水裡的屍體給吸引過來,這東西可不像人類一樣好打發。
一共五條,超過1.5噸重量的魚肉看得顧閱川連歎可惜。
大雨又起,宋含山割下一大塊魚腩和魚柳,又重新檢查加固了木筏,帶着愛人再次朝既定方向出發。
雨水覆蓋他們行徑中的波紋,擾亂空氣裡的氣息,當月光透着雨滴傾洩,他們停在了一處相對平靜的水域裡。
燒火做飯,今晚的魚湯格外香濃,雖然都是食肉魚,但鲶魚比之前的小魚好吃多了,熟悉的肉質和一截一截的空心菜,讓閉上眼的顧閱川仿佛回到宋含山家的餐桌上。
黑黑早在宋含山下水割肉時就跟去撿了一大塊戰利品,此時也啄着魚肉大快朵頤。
剩下的魚肉也就夠一頓烤魚的量,沒辦法,氣溫潮濕悶熱,再多也隻會放壞。
吃得飽飽的顧閱川無事可做,拾起一旁宋含山撈起來的木料。
其中一個木墩還沒來得及劈開,顧閱川拿起獵刀,對着木墩子刻了起來。
宋含山坐在旁邊,将腕足伸進水裡,朝水面的黑黑掀水花逗它玩。
黑黑“咯”了一聲,追着腕足轉圈圈。
雨聲漸小,宋含山回頭,見愛人手裡的木頭已經初見雛形,“這是什麼?木盆?木鍋?”總不能是碗吧,那也太大了。
顧閱川翻了個白眼,“這是黑黑的窩!”
“木筏就是它的窩,你還給它做這些,仔細累了你的手。”宋含山不想看愛人為這個雞勞心勞力,于是腕足一拍,精準地将水流擊中還在轉圈的黑黑。
“咯!”黑黑怒吼,拍着翅膀從水裡飛回木筏。
簡陋形如木盆的東西被顧閱川放在腳邊,他又從柴堆裡找了些雜草樹枝墊在裡面,拍拍窩底,道:“黑黑,快來試試。”
黑黑聽到後,小腿一蹬,屁股一撅一撅地跑進窩裡。
它先是轉了一圈,啄了啄窩裡的枝葉,又從柴堆裡撿了幾根放進去,才咯咯地蹲下身體。
宋含山收回腕足,撲到愛人身上找親親。
顧閱川放松地倒下,任由對方索求。
健碩的身軀遮擋了身下人的視線,宋含山悄悄揮動腕足,将黑黑的窩向外又推了幾分。
“咯”剛閉上眼的黑黑被震動弄醒,看到宋含山的小動作真想啄他一口!
“唔,你又欺負黑黑。”顧閱川看不到,但聽得見,他笑着枕在愛人的手臂上打趣。
“那是你的心肝寶貝,我可不敢欺負。”宋含山癟起的嘴角都可以挂油壺了。
顧閱川仿佛沒聽出那股子酸味,“嗯?我的心肝寶貝不是你嗎?怎麼,你想讓賢?”
對方的親吻再次襲來,他笑着回應,滾做一團。
“你給它做窩,我也要。”宋含山提出要求,一個都不能少!
顧閱川歪着腦袋,“這工程量有點大啊。”
“怎麼會呢,”宋含山再次親昵地靠過去,“你不就是我的窩?”他都想天天賴在窩裡不走了。
“你别動,讓我好好弄一下,我的窩得裝飾成我喜歡的模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