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行，水裡開始出現不同種類的魚。

這些大大小小，三三兩兩的魚類不像之前的食肉魚，似乎對人類和黑黑不感興趣，遇到他們還會主動躲開，倒是和曾經的水族習性相似。

顧閱川烤好魚肉遞給宋含山，練得多了，他的燒烤技術自然也有所提升。

表皮金黃微焦，魚身上的劃痕讓肉質綻放，鮮香撲鼻，唯一的遺憾是沒有佐料，吃起來沒什麼味兒。

黑黑蹲在一邊，嘴裡撕扯着一團水草，引起了宋含山的注意。

在水上漂流這麼久，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對方吃除魚肉之外的東西。

對植物更敏感一些的宋含山伸手拉了一把垂到木筏上的草根，他記得水雍菜也是莖蔓生長，圓柱中空，可那是處于淺水層，現在的土地動辄就在幾十米下，水雍菜能夠在那麼深的地方生長？

宋含山幾口吃掉午飯，拽着黑黑讓對方帶他去水下尋找剛才的根莖。

黑黑入水後的身姿形如紡錘，絲滑地向下沖去，宋含山緊随其後，果然在深處的地面一角發現随着水流緩慢搖晃的雍菜。

見過變異野菜的他很快接受水下植物的變化，在周圍晃了一圈，除了雍菜，他還看到形似蒲菜和莼菜的植物，全部收集一些後，宋含山腕足一動，迅速回到水面。

顧閱川趴在木筏邊，剛好看到出水的他。

“你讓黑黑陪你下去找什麼？這個，是可以吃的嗎？”顧閱川盯着他手裡的一大把，他好像看到了空心菜？

雍菜就是空心菜，他伸手掐了一把，嫩嫩的手感實在是太像了！

“黑黑都能吃，這些應該也沒問題吧！”顧閱川期待地看着宋含山。

“晚上試試。”宋含山說完又下水去尋找木材。

捕魚的工作交給弓箭手顧閱川，宋含山則是負責水下物資的收集。

當然，擰不過愛人的宋含山也會時不時帶着對方潛水至深處摘水菜。

顧閱川的适應能力很強，從一開始的三十多米，一點點進步，現在已經可以下潛到四十米的位置，但他最多在下面待一分鐘，更久肺部就會受不了。

看着完全不受影響的愛人，顧閱川十分好奇。

他确定對方五髒俱全，不過是多了腕足觸手，為什麼差距會那麼明顯？

“難道是你的比我大？”

宋含山往下一瞄，“那确實了。”

“我說的是肺！是肺！”顧閱川紅着臉怒道。

宋含山見愛人惱羞成怒，決定不再逗他，而是豎起蜷來蜷去的腕足笑着解釋。

“水骨骼形态下，我的體表也是可以進行呼吸的。”

“啥？”意思是毛孔也可以用來呼吸嗎？

“主要還是集中在腕足上，氧氣通過腕足體表進入身體内部儲存交換，就像水母一樣。”

顧閱川似懂非懂，反正他再怎麼也學不會就是了。

晚飯十分，顧閱川站在木筏上，手臂蓄力準備射擊。

水下的細微震動令本準備生火的宋含山停下動作，“川兒，等等。”

他探出身體，腕足伸入水下。

“水裡來了大東西。”說完翻身躍入水中。

本來打算射魚的顧閱川急忙順着宋含山的身影移動箭頭。

陰影從水下隆起，顧閱川倒吸一口涼氣。

近五米的身長，前部寬大，後部低扁，下颌長于上颌，三對須子最長的能到一米。

“這，這是鲶魚？”那熟悉的魚頭和魚須，他還沒見過這樣大的。

宋含山同靠近的巨型鲶魚僵持着。

“應該是六須鲶魚，這個頭不算突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宋含山想到鲶魚的食量同它自身體積相關，是腐肉和鮮肉都吃的雜食性魚類，也許是鐵船下的屍體将對方吸引了來？

腕足輕輕推了一把木筏，波動被鲶魚的觸須感知到，它張開大嘴猛吸一口，水體被巨大吸力裹挾，将宋含山往前一推。

魚身靈活地擺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宋含山。

和對方一樣，無鱗鲶魚周身光滑，被豐富的黏液保護的同時還有一定彈性。

宋含山不懼沖擊，腕足啪的一聲打在鲶魚身上，把對方抽了個魚肚翻天。

顧閱川取出幾隻沒有綁線的黑箭，找準時機，在宋含山用腕足纏住對方的瞬間突突射出。

一隻正中鲶魚腦袋，另一隻射中了極速翻騰的尾巴。

水聲嘩啦，鲶魚如同落入油鍋，扭動身體攪得天翻地覆。

此時的宋含山猶如巨蟒纏住鲶魚分毫不松，就着顧閱川射中的兩箭，一手抓住一隻黑箭将其狠狠沒入魚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