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帶着他一起出來了?”馮去來看到了突然出現的顧閱川。
“大家都在為生存努力,我又怎麼能一直躲在房間裡。”顧閱川摸了摸後背,“不過我不放心含山一個人待着,隻有帶着他我才能安心。”
馮去來一直守在東邊的進出口,早就知道顧閱川箭法了得,撲來的秃鹫根本進不了他的身,使得周圍安全等級驟然得到提升。
眼見空中攻勢減緩,人們信心大增,站在圍牆上奮勇殺敵,氣勢大漲,顧閱川停下射擊,對着馮去來沉吟片刻,才小聲道:“馮哥,能不能讓我出去一會兒。”
他一直在糾結和猶豫,外面并不比裡邊安全,自己完全沒有能夠說服對方的合理理由,如果要強行闖出去,那就隻能趁人措手不及時殺了他。
顧閱川不願意那樣做,跟田昌平眼中明顯的有利可圖不同,他能夠看出馮去來是個欲望不大的澄明之人,這段時間的和平相處,也讓他下不去這個手。
“你......”馮去來還想問更多,卻見對方已是拒絕回答的模樣。
他看着圍牆之外還有變異秃鹫在肆虐,“那我給你留門,快去快回。”
顧閱川瞅了瞅周圍的人,随即靠近對方,“不用了,我出去之後你栓好鐵門,免得野獸沖進來。”
馮去來越發看不懂對方的意圖,難道他想帶着宋含山離開?
逆熵者并不會強制人們留下,為什麼非要選在這麼危險的時候悄悄走?
“馮哥,謝了。”顧閱川再起一箭射中馮去來身後突然襲來的利爪,秃鹫撲騰着翅膀仰身在地上翻滾,連射的箭支很快就将野獸刺斷了氣。
馮去來不再多想,下意識點頭。
顧閱川欣喜地伸手一推,馮去來松開手勁,眼看着對方穿梭而過後,鐵門“嘭”得再次關上。
圍牆之外天高海闊,附近的變異飛禽發現了移動目标,朝着顧閱川聚攏。
一直安靜待在背包上的黑黑突然張開羽翼大顯身手,照着頭頂的秃鹫就是幾爪子,打得你來我往,半點不讓。
顧閱川拉弓連射,很快清理掉周身野獸,在黑暗掩蓋下朝東方潛行。
好在火炮攻擊都聚集在圍牆之上,不論是飛禽還是人類正戰得火熱,比無人注意到圍牆外一角的人影。
診室裡,鄧敏和一衆醫務人員被集中保護着,門外突然從天而降,跌落一隻秃鹫,失去平衡的巨大身體沖着人群密集處而來,吓得小李驚聲尖叫。
好在田昌平及時握住長刀砍向撲騰的翅膀,沖到一半的飛禽滾着半邊身體來到病床之下。
劉勇勝睜開眼的瞬間就看到隻剩半邊的巨大羽翼,受到刺激般瞪大了眼珠,“啊啊啊啊!”
他動又動不了,隻能發出似痛非痛的嚎叫,引得鄧敏激動萬分,忙抓住對方的肩膀詢問:“怎麼了!怎麼了!”
劉勇勝隻感覺背後的小翅鑽心的疼痛,似有人在撕扯,如螞蟻啃噬,又仿若已經被扯掉,正在重新生長,陷入幻覺的他斷斷續續地張口:
“吃,肉.......吃”
“宋......宋”
“什麼?”鄧敏狀若瘋狂地盯着3号微張的嘴,恨不能将文字一個一個撬出來。
“宋......顧......含......山,死!”
劉勇勝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執念,腦袋幾乎也随之一輕,他仰起脖子整個人痙攣着抽搐起來。
鄧敏湊得更近了,她還想引導對方繼續說話,就被突然迸濺的血液和殘肢劈頭蓋臉地噴了一身。
和之前的幾具變異體一樣,3号比他們多堅持了僅僅一個月,最終還是爆體而亡。
“......宋含山?”田昌平全程目睹了發生的一切,舌尖含着這個名字反複咀嚼,之前的所有疑惑似乎都有了解釋。
豁然開朗的他捏緊拳頭,宋含山!難道他竟然那麼早就變異了?!
“宋含山是誰?”鄧敏接過助手遞來的毛巾擦拭臉上的污濁物,皺眉看向田昌平。
“他是顧閱川的愛人。”田昌平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你一直忙于研究,無暇顧及的昏迷之人。”
“什麼?!”鄧敏驚呼,顧不上面前的一灘血肉,急忙抓住田昌平的手臂,語氣急促道:“快,快帶我去看看!”
雖然外面還有變異秃鹫在四處跌撞,但田昌平還是護着鄧敏朝顧閱川居住的地方快速接近。
隻見日常緊閉的門開着半邊,吱呀呀随風發聲,田昌平拿着武器一腳踢開房門,裡邊就剩一個水盆和幾根木柴,早已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