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以更長時間沉眠進化的他因為黑籽的作用早早清醒,又繼續加速,足足縮短了一半進程。
“這次的感染沉睡應該是針對所有半人而來。”宋含山說道。
顧閱川突然想起之前碰到的人,将對方所說的信息告知了愛人。
“看來是這樣沒錯了。”宋含山沉思:“破殼而出的人,已經擁有了資格。”
“資格?”什麼資格?
宋含山也說不清楚,他模模糊糊好像摸到真相的邊界,卻又差臨門一腳。
“一種感覺吧,就像終于通過了某種篩選。”至于是什麼篩選,他也不清楚。
顧閱川不喜歡這種不可控的感覺,不管是什麼東西,他都不允許宋含山再離開他!
兩人在石洞内颠鸾倒鳳,狠狠解了渴,好幾天都是宋含山在懸崖上上下下,或自己打水,或兜着愛人下去清理。
黑黑一個雞每天準時外出捉蟲撲鳥,玩到快天黑才回家,銜來的樹枝将窩重新裝飾,它還挺喜歡的。
修整了好幾天,顧閱川終于懶洋洋地起身,穿好衣服看着宋含山坐在石凳上洗碗。
比一般人還要壯大的身軀縮坐在那裡,已經像是一座小山了。
“等下去砍柴熏肉吧。”顧閱川湊到他身邊,最近雖然運動量比較大,但宋含山也沒耽誤補充食物,抓了好幾隻小型動物。
說是小動物,單隻都有一米長,門口堆了不少清洗切好的肉捆還未完全烤幹。
石洞空間畢竟有限,現在宋含山也醒來,他們可以去外面熏肉了。
煙熏味的肉幹口感紮實,掩蓋了肉質本身的腥味,顧閱川吃了一片,味道還可以。
他還有不少塑料袋,按照一個星期的食量分别包裝放進背包,野菜幹也是一樣。
除此之外,顧閱川還裝了兩小袋草木灰,将根莖類食物埋了進去。
哪怕現在生活已趨于平靜,他還是不忘時刻做好物資儲備。
下午黃昏,顧閱川坐在門口改衣服,僅剩的幾件衣裳都穿破了,挑出兩件還可以再縫縫補補的,剩下全改成短褲。
拿起最後一塊布,顧閱川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笑嘻嘻地穿針引線,就這長度剛好做條包臀裙。
崖壁外插着用來攀登的黑箭頭被宋含山拔掉,他決定在山體内部分别挖一條向上和向下的通道,方便顧閱川出行。
可還沒等他具體實施,天空就出現了不小的變化。
那是一個微涼的清晨,“嘭嘭!”
響亮沉悶的破裂聲驚醒還在沉睡的顧閱川,自宋含山清醒後,他的睡眠質量直線提升,經常是埋在對方懷裡被抱走都不知道。
宋含山第一時間用網将愛人固定在身上,才往洞口去。
“咯咯!”黑黑有些激動,看來它最先注意到了外面。
“那是......冰雹?”長度超過半米,兩頭都是錐體的棱形冰雹從天而降,砸在山體和地面上,破裂後發出頻繁的震動聲。
顧閱川趴在愛人身上不敢探頭出去,外面變成了雪白的世界,裹挾着潮濕的冷空氣撲面而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正此時,一塊遠超一般尺寸的冰錐沖着洞口而來,宋含山拐了個方向後退。
之間冰錐尖端像瞄準了之前位置一樣直指插入,岩石沒能阻擋住它,像一個鋼鐵戰士般,冰錐整個嵌進石洞,破開入口刺進石床。
石頭被冰戳破?顧閱川一時半會兒想不通這些冰塊是如何形成的,明明昨天,甚至是夜晚的溫度都還保持在春夏。
看着散發着寒氣的怪異尖端,顧閱川隻慶幸宋含山身體靈活躲得快。
透明的冰雹中是棉絮狀的紋理,并沒有夾雜其他奇怪的物質,岩壁震動着,又有尖刺一樣的冰錐插進山體,露出足以刺破人身體的尖銳,看得人心驚膽戰。
宋含山沒時間多言,抓起背包脫下褲子,硬足像刀盤一樣切削着朝岩體更深處推進。
黑黑跟上宋含山的步伐落在後面,踏上剛剛打通的寬約一米的隧道。
一根巨型鐵釘般的冰錐直指還被上一根堵住的石洞,慣性将洞裡的冰錐不斷推進直接破開石床,如同被巨人全力擊打的冰釘,暢通無阻地撕裂石洞的支撐結構,由此撐出更多網狀裂縫。
五分鐘後,石洞完全坍塌,小半個懸崖雪崩一樣潰散着落入一片鋒利的冰墜之地。
岩體中,宋含山像個不知疲倦地機器開鑿着隧道,他感知着山體震動,朝着地下深入,偶爾有冰錐頂端從岩壁四周突然出現,都被對方敏捷地躲過。
泥土碎石打在顧閱川身上又迅速掉落,他捂着口鼻盡力将自己縮到最小化,身後的黑黑看準時機一個猛撲,抓住熟悉的背包帶,也學顧閱川把自己縮成一個鴕鳥。
宋含山感知着岩石與泥土的氣息,和周圍的溫度變化,确定他們已經進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