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東西！……談默，别過來，你要幹什麼？！

“唔唔唔！”

姜禾恐懼地拼命掙紮，鎖鍊被搖得叮當響，談默的由遠及近的沉重腳步聲逼得他快要瘋了！

“……會長，為什麼這隻陰屍看上去這麼抵觸……”

“陰屍化形過程中會受原主意識的影響，這很正常。”

“……我見過的那些被豢養的陰屍，都很乖順。”

“怎麼，後悔了？那不如，去收個脾氣好的。”

“……不，他這樣的，我更喜歡。”

……

啊啊啊！

惡心，太惡心了！太特麼惡心了！！！

他不要在這裡，他甯願回到原來的身體裡，被燒得化成灰也不要在這裡！！！

每一聲嗚咽，都像沉重的鉛塊被硬生生塞回嘴裡，卡進喉嚨。強烈的情緒沖擊下，滾燙的眼淚緩緩滲出眼眶，打濕了紅紗，暈染出一點深色的痕迹。

來到陰屍跟前的談默，在極近的距離下注意到了這一變化，理智瞬間回籠，眼中的猩紅如潮水般褪去。

“你、你……”談默顫抖着縮回手，臉色煞白。

陰屍也會哭嗎？不，不可能，怎麼可能……談默連連後退，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邵元白按住談默的肩，錯身上前，來到“姜禾”跟前，手指輕輕挑開那抹被淚水微微打濕的紅紗。

對方此刻的眼神令他無比愉悅，和興奮。

“好像有點欺負過頭了，真可憐……”

姜禾閉上了眼，惡心的感覺從喉嚨深處湧上來，像是要将他整個人吞噬，連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

“沒關系，我來救你。”

紹元白的指腹很涼，劃過他的臉、鎖骨、胸腹、小腿，所到之處皆被瘋長的透明冰晶覆蓋。最後，姜禾被凍結在一個巨大的、透明的冰繭中。

“你該回去了。”

邵元白一聲低歎，營帳内寒光大盛，“咔嚓”、“咔嚓”，冰繭如蛛網般裂開。轉瞬間，陰屍一身上好的皮肉盡數化為細白的冰晶，隻餘空蕩蕩的鎖鍊在十字架上搖晃。

等到滿地的冰晶消融，一切痕迹被掩埋，仿佛從未存在過。

……

“他，他不會記得的，對嗎？”

談默艱澀地開了口，那宛如看向救命稻草的眼神實在有些令人同情，

可惜，同情心這玩意兒，邵元白從來沒有，“當然……”

他笑了起來，“記得。”

“不可能，那是陰屍！”強烈的荒謬感令談默暈眩，“你不是也殺了它嗎？邵元白！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邵元白笑了。

“當時是想幹你想幹的事……不過，我比你有腦子。”

“很遺憾地告訴你，确實存在這種現象，人類在屍母提取基因輔助陰屍化形的過程中，植入自己的意識印記，反向影響甚至控制陰屍的行為，”對方已然出局，邵元白不介意指點一二，“顧文巍院長的《高等級喪屍研究集》，建議有空多看看。”

“所以……”

“他就是姜禾。”

一錘定音，無可辯駁。談默高大的身影晃了晃。

無關信息素，這是他第一次遵從自己的心，想要一個人。

明明，就差一點……明明已經那麼近了。

……

“會長，找到人了。”

帳篷外進來一個人，恭敬地作揖彙報。

邵元白聞言，慢條斯理地戴上黑色皮質手套，朝外走去，一束陽光灑了進來，照亮他優雅深邃的灰眸，映出一絲勢在必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