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志,這是你的結婚證,請收好。”
“同志,你沒事吧?”
姜菱回過神來,看見面前紅色封皮的結婚證愣住了。
紮着麻花辮的工作人員穿着列甯裝,正面帶擔憂地看着她。
眼前一切都與現代社會不同,穿着灰撲撲的婦女,老舊昏暗的室内裝潢。
很明顯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
還有被遞到她面前的結婚證,是誰結婚?
難不成是她結婚。
這對新婚小兩口都長得賞心悅目,結婚登記處的工作人員願意多看兩人一眼,在辦完結婚證後,沒有催着兩人快些離開。
她身邊站着個面如冠玉的男青年,穿着與其他人相同的藍色工裝,卻像是鶴入雞群,格格不入。
他唇角含笑詢問姜菱是否身體不适。
這人應該就是剛與她一起領了結婚證的丈夫。
聽着他關切的話語,姜菱有些心虛,人家剛領證,她就頂了他的新婚妻子的身體。
“我愛人她身體不舒服,能在你們屋裡休息一會嗎?”
結婚登記處的大姐見這小夥子不僅生了一副好樣貌,還對媳婦好,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
“牆角有凳子,你帶着媳婦去那邊歇歇。”
坐在牆角,姜菱打開了手中的結婚證。
黃底黑字的結婚證書上寫着:姜菱、宋觀書自願結婚,經審查合乎婚姻法的規定,發給此證,一九八三年,二月二十八日。
一睜眼來到了艱苦奮鬥的八三年,這還不是令姜菱最眼前一黑的事情。
她叫姜菱,今天跟她結婚的男人叫宋觀書。
可巧正對上她前些天看的一本年代文小說,小說中的陰暗反派就叫宋觀書,為人陰險狡詐佛口蛇心,偏愛給男主添麻煩。
不知怎麼,了解便宜丈夫是宋觀書,姜菱占了别人身體的愧疚頓時少了一大半。
宋觀書并非對原身體的主人有感情,他跟“姜菱”處對象,隻為了給男主謝朗添堵。
姜菱是謝朗白月光,他心中有人家,卻不好意思去追。
宋觀書看出他的心思,将人變成了自己對象。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後期即便謝朗已經跟官配佟婉月在一起,他心裡還是沒能忘掉“姜菱”。
為了能讓男女主全心全意在一起,“姜菱”黑化了。
謝朗愛着她的時候,她選擇跟前程更加光明的宋觀書在一起。
謝朗連破數個大案子,成為市局骨幹。
宋觀書被擊斃,“姜菱”為求保護傘,在明知對方有女友的情況下,爬上了謝朗的床。
謝朗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将白月光從心底拔除。
沒有謝朗護着以後,“姜菱”為了傍大款,去夜總會陪酒,卻被人家老婆找的保镖打成了半身不遂。
姜菱小小歎了口氣,指定是這個結婚證有點說法,總共倆人,一個被槍斃,還有一個半身不遂。
婚姻登記處的隻靠着小煤爐取暖,屋内不暖和,蓋章的工作人員時常需要哈氣搓手。
宋觀書的确是個“好丈夫”,他出去了一趟,不知從哪弄到的烤地瓜。烤地瓜還冒着熱乎氣,用油紙裹着塞在姜菱懷裡,讓她暖暖手。
登記處的工作人員笑着看兩人互動,小兩口長得養眼,感情甜蜜。
來登記的小情侶自然注意到了這一角,看着那位男同志長得斯文不說,還對媳婦好,自家熱戀期的男友瞬間礙眼許多。
姜菱清楚,沒什麼愛不愛,他單純表演欲作祟。
聞着香甜的地瓜香,姜菱被勾得餓了。
中午時,原主跟财務科科長請了半天假。沒來得及吃飯,就匆匆往結婚登記處趕去。
宋觀書是去年廠裡分到的唯一大學生,生了一副好皮囊,廠裡不少女孩暗戀他。
喜歡他,和嫁給他又是兩碼事。
宋觀書是資本家出身,雖然政策上對成分放寬,普通百姓對成分不好的人依舊存在偏見。
導緻他工資高長得俊,卻沒人敢給他做媒。
被宋觀書追求,滿足了原主的虛榮心,卻遲遲沒有答應他。
直到今年過年前,弟弟女友的父母來家裡鬧,說姜立文把女友肚子搞大了,不結婚就告他耍流氓。
對于不是正式工的準兒媳,姜家父母原不太滿意,隻是如今有了孫子,隻能同意。
姜家父母以為同意婚事便是恩賜,姜立文女友的父母仍不滿意,在姜家的房子中走了一圈,問起小兩口婚後住在哪兒?
姜家是日化廠分的房子,一大一小兩個房間,大房間拉了一道簾子老兩口帶着女兒睡在大房間,姜立文姜立武倆兒子睡在小房間。
趙紅雲父母的要求倒也不算過分,總不能讓新婚小兩口跟小叔子住在一個房間。
從前是姜菱和兩個姐姐擠在一張床上,上頭倆姐姐陸續成家,她終于能自己睡一張床。
姜家父母私下找了姜菱,讓她把床讓給小弟姜立武,她搬去客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