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鸢忽然開口。
小時候?
姚筝偏頭去看唐鸢。
看不清她的神色,卻能想象到,那大概不會是像往常一樣的冷漠。
外界還從未流傳過有關這位大佬小時候的事情,她是突然一下降臨在商業圈的,一來就攪起一番腥風血雨。
那這麼看來,似乎她小時候家裡的條件也很不錯,畢竟二十年前能在這個地段買房子的人,非富即貴。
……
房子裡面更簡陋了些。
不知為何家具寥寥無幾,像是曾經被人搬空過一樣。不過好在幹淨,可能還是有人定期來打掃。
“啪嗒——”燈被打開。
唐鸢環視了一遍四周,眼底有細小的落寞感閃過。片刻後,去看姚筝明顯還有些新奇和激動的表情,很是殘忍地又下達了一個“命令”,打破了對方雀躍的心情。
“我餓了,妳去做飯。”
語氣好是硬氣、好是理所當然。
姚筝一時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瞪着眼瞧唐鸢,卻對上這人又恢複冷淡的眼睛。
她簡直要氣笑了,第一反應是荒謬,要知道她可好久沒被人這麼命令過了。
而且,好像她才是來訪的客人吧?客人給主人做飯吃,這是個什麼道理?
從來都隻有她吃别人做的東西的時候。
她怎麼可能——
可能——
“不是,妳這地方有食材給我做?”
姚筝在原地傻站了兩秒後,居然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
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沒出息的家夥……
姚筝暗罵自己。
看見唐鸢那張臉就拒絕不了。
沒出息的東西。
唐鸢皺眉思考片刻,對她說:“冰箱有人會定期放些食材,妳去看看,随便做一些東西就好。”
姚筝歎氣,姚筝認命……
她勉強安慰自己,這是給大老闆打工應該做得。
破舊的老房子中,空置了很久的廚房裡傳來了油煙的氣味,食物香氣緩慢飄到唐鸢鼻尖。
她此時正躺在沙發上,靠着枕頭休息。香味讓她睜了眼,安靜瞧着廚房裡面穿着小晚禮服,卻系着圍裙忙活着的人。
這場面别說還挺滑稽的,也好有活人氣息。
這個房子好像還沒有過這樣的時刻,就連她小時候也少有。
唐鸢想:她也真的是着了魔了,居然把姚筝帶到這裡來。
畢竟但凡了解過這個房子過去的人,都不會想要來這裡,覺得這裡多少沾了點邪氣。
大概是她今天晚上,被那些燈光晃了心智罷。
……
而且她也想知道:
“姚筝,為什麼妳牽我的時候,我不會覺得惡心?”
唐鸢在很認真地發話。
姚筝那時正在把兩碗剛剛做好、還冒着熱氣的面端上桌。聽了她這話,手一抖,剛剛的勞動成果差點全部喂地面。
“呵……唐總妳可真會挑場合說話。”她還心有餘悸。
唐鸢皺眉,不解她為什麼這麼激動。
姚筝瞟她一眼,見她如此木讷心下好笑,吐槽她連這麼淺顯的情緒都不理解。
為什麼不會覺得惡心?
能為什麼呢?不過就是開始對她産生了信任罷了。
但姚筝才不會告訴這人,她邊解開身上的圍裙邊逗唐鸢,語氣有輕佻意味:“這種像告白一樣的話,應該挑一個雙方都覺得暧昧的時刻。”
告白?
唐鸢奇怪,她可沒有想要告白。她明明記得這種東西是和愛情挂鈎的,但她和姚筝之間沒有愛情。
姚筝也說過,愛是和欲望挂鈎的,她對也姚筝沒有欲望。
她這麼想着,也這麼說出了口:“這不是告白,我對妳沒有欲望。”
她一直覺得欲望是個過于惡心的東西,會讓她想起那些黏膩的視線,讓人作嘔。
姚筝綱把圍裙收好放在一邊,又看唐鸢,心說這話可有點擡杠的感覺了。簡直就是在說她姚筝個人魅力不夠大,吸引不了唐鸢。
……
面的霧氣飄散,讓姚筝眼前有些朦胧。
她視線裡的唐鸢現在就身處在這樣的一片朦胧裡。
那是什麼樣的一個體驗呢?
素白的晚禮服還沒有從唐鸢身上脫下,她這模樣簡直像剛剛從婚禮現場出來的新娘,但是是和誰的婚禮呢?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想法,姚筝心說。
但因為這一個想法,她整個心髒都好像燒了起來,隐隐有燎原的勢頭。
酸痛,也,爽。
表面她卻隻彎唇輕輕笑。
“唐鸢。”
她這次沒有叫唐總。
“欲望這個東西,有的時候是很難說的……妳以為自己沒有,說不定隻是在克制呢?”
“這種事情,不試試怎麼知道?”
她把語氣放得又輕、又緩——
“妳要試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