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漂亮,是想要勾引哪兒家的千金和少爺呀?’
‘你别說,她那聲音也好聽,真讓人受不了,她是故意的吧?難免讓人會有些心思……’
‘你們猜,她今晚上會躺在哪張床上?’
嬉笑聲一片。
那些聲音雖然小、雖然碎,但是多。
唐鸢不可避免的聽見了。
那時她十二歲,她已經隐隐發現了,自己的美麗、才華,原來隻是一個供人娛樂的笑話。
這個社會歌頌愛情,一邊又把愛情踩在腳底下。
所謂愛情,不過是晉升為衣冠禽獸們的遮羞布。他們用這塊遮羞布掩飾自己的貪婪、掩飾自己的掠奪。
畢竟所有不可置信的、匪人所思的侵占行為,都可以概括為:因為是真愛。
因為是真愛,所以他們無錯。
這好像擯棄了世俗的時刻,
其實才是最世俗的。
……
“唐鸢……”
“唐鸢!?”
“妳到底怎麼了?還不說話!?”
是姚筝急促的呼喊聲從耳邊傳來,讓唐鸢的意識終于從混沌裡開始慢慢回攏。
但大腦似乎還沒有掌握身體全部的控制權,所以當她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卻沒有找到自己的嘴在哪裡……
隻是聽見——
“還不回話,還不回話我親妳了啊……”
“我數,三、二、一!”
于是乎……當唐鸢終于掌握了身體的所有主動權時,先感受到的是嘴唇上柔軟的觸感。
是姚筝氣急之下又吻上她,唇瓣相貼着,雙方都從從緊繃到緩慢放松下來……
唐鸢盯着這個面前被放大的臉,睫毛很輕地顫了一下。
……
一時兩人都不推開對方。
直到幾秒後,姚筝的舌尖輕在唐鸢的唇縫上點了一下,才“自覺”退開了身。
她咳嗽一下,散了散臉上的熱度,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嘟囔道:“妳咋了妳?突然一下就渾身抖起來,叫妳妳也沒有反應。我都還以為妳是鬼上身了呢。”
唐鸢抿了下唇,片刻,擡眸瞟姚筝一眼,有些奇怪地問:“妳以為我鬼上身上了,還要來親我?”
“……哦,沒反應過來。”
姚筝眯眼笑,心下簡直想撕了她這張嘴,沒聽出來她是為了緩解尴尬給自己找補嗎?
好在唐鸢沒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回了她:
“剛剛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姚筝心下一動,剛準備再問她一些問題。
就聽手機鈴聲突然想起,是唐鸢的電話,下屬打來的,估計又是些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吧。
她隻好把疑惑又壓回自己肚子裡面去,看着唐鸢一副立馬就進入工作狀态的樣子。
好嘛,差點忘了這人工作狂的身份了……
無奈歎氣。
“喂。”
唐鸢接起電話,聽那邊的屬下給自己彙報事情。
‘唐總,我們這邊有兩個事情要報告您。’
‘第一個是關于周疏餘的,聽說昨天晚上她的生日宴辦到最後,她公開的未婚妻自己一個人離開晚宴了,在那麼多人面前拂了周疏餘的面子。’
‘最後宴會收場很不好看……”
唐鸢聽了,視線不由自主瞟到姚筝的臉上,對方察覺了,也看過來,回她一個疑惑的眼神。
“嗯,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唐鸢收回視線,應手機那邊的話。
‘第二件事情,就是關于您在幾年前慈善公益贊助的那家孤兒院……’
唐鸢皺眉,“孤兒院怎麼了?”
嗯?孤兒院?
姚筝也偏頭看她。
……
轟隆一聲,雷聲。
雨傾盆而下,城市瞬間被澆透。
雨幕的嘩啦聲裡,交雜着小店、居民樓、廣場投放屏上面,穿出來的新聞消息:
[最近傳出消息,在全國第六次‘對愛的相信’指數普查中,Ava集團董事長前幾年贊助的孤兒院裡,多名兒童被查出不合格。]
[甚至有少數幾名兒童的狀态處于瀕危,是以後極有可能危害社會的存在,現在有關部門正在考慮将他們送去精神病院進行系統治療。]
[我們都知道,唐鸢女士也已經連續幾年被查出了不合格,加之前段時間的退婚事件和有關極端言論,我們可以得知她的精神狀态也有待改善。]
[那她資助的孤兒院孩子此次被查出:不相信愛。是否也是受了唐鸢的側面影響呢?]
[我們在等着一個合理的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