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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的光暖洋洋的灑下來。
姚筝的家裡,唐鸢正坐在沙發上,垂眼看着蹲在自己腳邊的人:姚筝把她的褲腿挽到大腿上,露出了那裡已經結痂的傷疤,又用棉簽沾了藥水輕輕塗抹在上面。
自從冷戰結束後,這幾天姚筝都會像這樣為她換一次藥。
塗完後,姚筝把棉簽折斷,丢進垃圾桶裡,道:“好了,妳這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已經就不會痛了。”
她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才發現唐鸢一直看着自己,悶笑出聲,她道:“這麼瞧着我幹什麼,是想接吻了?”
唐鸢抿着唇,停頓片刻才點頭。
然後如願收獲了一個長達幾十秒的深吻。
松開的時候,唐鸢問姚筝:“會不會不好看?”
姚筝沒反應過來,語氣疑惑:“嗯?”
“我說傷疤……”唐鸢眨眼,沒等她回話,又說,“不好看也要說好看。”
姚筝愣了一下,被她逗笑,指尖在對方的那道傷疤附近摩挲片刻,說:“好看,特别的讓我心疼。”
……
最近的日子讓唐鸢時常恍惚:
那天以後,她除了公司以外,還多了一個喜歡常來的地方,姚筝的家。
這樣一個不算寬敞的環境裡,她卻難得的感受自己能夠透氣片刻。
姚筝的家裡是大面積的暖色調,木質花紋的地闆,杏黃色的窗簾、沙發。很少會被閑置的廚房和冰箱,還有窗台上幾盆多肉,和桌子上時不時多出來的零食……不難看出屋子的主人大概很會生活。
也很會照顧人。
不知道是不是唐鸢的錯覺,姚筝好像變得更加溫柔了,笑容不像以前的張揚,反而是淺淺的挂在嘴邊,對她說話時的語調都更輕柔。
每天都會有的合胃口的飯菜和飯後水果,不厭其煩地一次次給她上藥,或者永遠調到體感舒适的溫度,和睡前床頭櫃上的一杯溫開水。
以及從來沒有少過的甜言蜜語。
這總是讓唐鸢産生錯覺,好像姚筝已經答應了自己,她已經和對方結婚,在一起很久了一樣。
但是實際上,對方至今還是沒有說過一句喜歡。
說得底,唐鸢一開始對于姚筝喜不喜歡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執着,她要的不過是一個稱心的結婚對象,姚筝就是。
但是一次次的被拒絕多少還是讓她難堪,她對此似乎越來越在意了,也激起了骨子裡面的勝負欲。
所以前段時間她才固執地多次詢問:
妳今天有沒有喜歡我?
“在想什麼?”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原來是姚筝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見唐鸢坐在窗邊,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但是從姚筝進浴室到現在出來,始終都沒有翻動過一頁。
姚筝看了一眼,問她:“今天狀态是不是不好?要不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看看?”
唐鸢指甲在紙張上劃過,擡眼時看見姚筝有點濕漉漉的發尾,感到心情也一樣潮濕,像下了一陣雨,不大,隻是雨絲撓過心髒的時候難免會癢。
姚筝很輕松就牽動了她,把她帶到床邊,兩個人再一起縮進被窩裡,皮膚相貼的時候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姚筝不可察地歎氣。
自從那天以後,唐鸢總有些反常的行為,比如她總是發呆,總是會盯着自己看,也不再對自己用命令的口氣說話。
而且也再沒有提過讓姚筝喜歡她的事情。
她不說,姚筝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那個“任務”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她們兩個默契地保持沉默。若無其事的說話交流,若無其事的擁抱親吻。
隻是她越是這樣,表面越風平浪靜,姚筝心下就越是心虛。
……
……
[周疏餘:姚筝,我們出來見一面吧,今天晚上。]
姚筝收到這條信息時,還在工作室裡處理事情,看見屏幕裡的文字後,是意料之中的感覺,她知道對方遲早會來找自己,于是回到:
[好,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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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咖啡店。
姚筝和唐鸢報備了今天會晚點回去,飯菜已經做好了,熱一下就可以吃,随後就來這裡見周疏餘。
她看着桌對面的周疏餘,直白開口:“是想問我唐鸢的事情?”
周疏餘點頭,也沒有心思和她廢話:“妳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說要幫我的忙的,結果妳自己和唐鸢走到一起去了?”
姚筝挑眉,覺得有點好笑:“拜托周大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當初說的應該是,‘我會幫您搞定楊青青’,但她這幾天都沒有作亂,自然輪不到我出手。”
“至于妳和唐鸢,我已經盡力在撮合妳們了,是妳自己嗎本事,沒有把握住,讓唐鸢回心轉意,難道還能怪我嗎?”
周疏餘聽了,冷哼一聲:“姚小姐,我知道妳們戀愛咨詢師一貫能言善辯,我說不過妳,但是妳做的事情妳自己心裡清楚。”
“我隻想問妳,妳是真的喜歡唐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