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房的這一晚睡得要比昨天好太多。
最主要是第二天醒來沒有發生命案。
莊遙生伸手攬了一把旁邊的被窩,果然空空如也。這家夥又一大早起來去做随心所欲的事了。
小心翼翼繞過樓梯和客廳的狼藉後,莊遙生在門口的山石旁邊發現了蹲在一邊的魏清。這次他好好挽起了袖子,還在身上套了個類似燈罩的布,第一眼十有八九會被誤認為是山上跑下來的野生燈罩。
看見莊遙生來了,魏清三兩下脫下了“燈罩”,手上的鐵鏟也扔到了一邊。
“這回總不會認不出了吧。”他嘟囔着迎上去。
感情是覺得前一天我沒認出你???還有着句嘟囔能再吐字清晰一點嗎?!有誰自言自語還字正腔圓生怕别人聽不見啊?
莊遙生苦笑着,上前問道:“有什麼發現?”
魏清指着空蕩蕩的土坑。不需多言,明顯是原本應該待在土坑裡的東西不見了。
昨天土匪們在洗劫洋房前确實把人埋進了山石邊的泥土裡,還立了無字木牌。魏清也确實是照着木牌的位置挖開的。
可是金绯的屍體不見了。
“把邊上一圈都挖開。”
話音剛落,莊遙生就抄起鏟子,在周圍戳了一圈。
“不用挖了,土都是實的。下面什麼也沒有。”
魏清歪過頭,說出了一句根本不符合常理的實話:“金绯沒有死?”
莊遙生夜裡睡得不熟,比起有人特地跑過來挖走屍體,他也更傾向于屍體是自己從土裡爬出來離開的。
更何況村民也知道他們兩個外地人住到了洋房裡,再來半夜偷屍,動靜也是掩蓋不住的。
金绯是一個驅魔師。奇怪的是她的藏書裡沒有一本能指向其作為驅魔師的一技之長。協會不會通過隻有三腳貓功夫的家夥,既然她曾持有協會發放的證件,一定有可取之處。
同為驅魔師,莊遙生的思維方式是理所當然,可是這對魏清來說就有些超綱了。
在洋房周圍摸了一圈,兩人總算是找到了一點“金绯”的痕迹——早晨霧氣濃重,除了幾條被軋實的小路和洋房周圍的小片空地,山上本應蓬松的土壤被踩上了一連串的腳印子。
撥開半人高的灌木叢,腳印從洋房後門一路延伸到了山上,消失在了坡的另一邊。
莊遙生和魏清各自收拾了一下,打算往山上追去。
銀皮箱不合适奔波。莊遙生祈禱了一下,在洋房前的空地上打開了箱子。
手提箱裡并沒有什麼特殊的物件。除了一些文件和莊遙生的驅魔師證件,隻有一塊做工精巧的木頭。
不過,也隻是一塊木頭。
莊遙生歎了口氣,合上了皮箱。
“這個已經沒有用了,留在洋房裡吧。”他說道。
“裡面是什麼?”
“boss沒有見過這個皮箱,它隻是一個模型,”莊遙生失望地解釋道,“哪怕在過去的兩天裡,boss有看見過它一眼,這個模型就會根據我的意識變成實物。這種能力在業内稱為‘幻想症’,不過我的能力有限,需要副本承認物件的存在,才能将它具現化。”
魏清拿起了模型。一個月前,它還隻是一塊标注了各項數值的原胚,乘坐漫長的旅途到達。一個月後,它已經被能工巧匠雕刻成了設計成的樣子。隻需要一眼,它就能夠變成一支制作精良的手槍,射出瞄準向目标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