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木桶的位置決定了通過門以後被傳送的位置。”譚繼不知何時走到了左邊的區域,看似玩一般地滾了幾下木桶,藏在裡面的人倉皇地逃了出來。
其他人看到那個最先鑽進木桶的人面色蒼白地躲到了角落裡,都以為他是恐懼過度,再加上木桶晃動的眩暈感,才會變得這麼脆弱神經質。
而這個被吓壞的人,就算進了墳墓也不會對别人訴說待在木桶裡的某一刻,内心突然冒出來的無盡的負面情緒。不僅僅是深不見底的恐懼,還有充斥着他身體每一寸的無力和疲憊。這些刺激不停地撥弄着他的神經,以至于他如果能在手邊拿到一把刀,立刻就會不帶猶豫地朝胸膛刺去。
逃離木桶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認識沒多久的隊友,活人的氣息帶回了一絲理性,總算沒有讓他被徹底擊潰。
譚繼看着竄逃的人,眼神冰冷。
沒有人會想到這一幕和首席顧問的舉動有關。
畢策橫隻為隊裡菜雞的行為感到丢臉:“還請首席别見怪。”
莊遙生插進對話的兩人中間,和譚繼交流了一下。兩人用的似乎是别國的語言,叽裡呱啦的一大串,旁人聽得稀裡糊塗。
交流完以後,譚繼朝臨時小隊轉達了莊遙生的想法:測量傳送的冷卻時間。
這個行為兩三個人無法完成,人越多越好。
方法是:第一個人進入門,出現在桶邊的一瞬間,下一個人進入,以第一個人從門到桶的傳送時間為标準T,第三個人在T結束之前進入門。結果有兩種,第二個人按時被傳到桶邊,或者第二個人和第三個人在小于2T的時間被一起傳送到桶邊。
畢策橫詢問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莊遙生回答道,為了制造出所有人都不存在于木屋中的一刻。
如果沒有玩家待在木屋裡,那麼這個困局是不是就被破解了?
當然,失敗了的話也就被傳送回來而已。理論上,不論幾個玩家進入這個小屋,門關上的那一刻謎題就已經啟動,那麼隻有一個人進入的情況也不應該是死局。
解釋清楚以後,臨時小隊的人就開始紛紛行動。沒有人想被困在這個沒有火沒有食物的木屋裡,找不到出去的方式,所有人都會餓死。
最重要的是,這個試驗沒有風險。他們的隊長已經用自身行動證明了傳送沒有危險,那麼再配合莊遙生做一個試驗又有何不可呢?
很快試驗就有了結果。T的時間大概有4.3秒,這是譚繼得出的數字。如果第三個人跟着第二個一起傳送,第二個人和第三個人都會在各自進入門4.3秒以後出現在木桶旁邊。門的寬度一次隻能過一個人,也就是說他們11個人要在4.3秒内依次進入門進行傳送,才會在木屋内制造出“無玩家空檔期”。
在全部離開之前,李舜捧起一捧稻草,撒在了擺好的木桶裡。
木屋謎題并沒有因為全部玩家都在傳送過程中而被破解。
一位接一位玩家重新來到木桶前的位置時,所有人都驚奇地發現,木屋的三個區域内都被鋪滿了一層薄薄的稻草。
就算這段時間内有人将左側的稻草均勻鋪開,也不會有這麼多。
畢策橫用手掌确認稻草的手感,幹燥而且溫暖,和先前的是同一種。“這是……我們集體傳送一次的結果?”
李舜感到無語,指了指木桶。
畢策橫不解地走了過去,看了一眼木桶的桶底,同樣也有一捧稻草。
“什麼意思?”
李舜冷眼相對:“自己想。”然後走到了莊遙生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了一些外語。
沒過多久,譚繼也加入了讨論。
隻有臨時小隊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坐在重新堆起的草堆裡,有的漫無目的地靠牆站着,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畢策橫被李舜怼了一句,空有一肚子怒氣:“你們誰聽得懂他們說的話?”
隊員無聲地對視,然後紛紛低下了頭。
“都變成啞巴了?!”
“不會。”
找到了第一個出氣筒,畢策橫走到說話的人面前,訓話一般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