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現在呢?你快說啊!”
清月急切地拉着他的手,用力地抓着。
“太傅沒事了,傷口不深”
“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送了金創藥過去”
鄭暮商受傷一事,并未聲張,他照常去太學授課,看不出什麼異樣。
“**!我讓你刺殺六王爺,怎麼誤傷了鄭暮商!”
林貴妃動怒,宮中的瓷器摔了一地。
“娘娘,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鄭暮商那麼機敏的人,如今打草驚蛇,還能怎麼辦!”
“母妃,不如再等等”
一旁逗着蛐蛐兒的二皇子開了口,“左右父皇也不太喜愛六弟,慢慢磨,有的是時間”
林貴妃一改怒容,又陰陰地笑了,二皇子逗着蛐蛐兒,也笑得可怖。
太學上,二皇子翹着二郎腿,今日是考核日,鄭暮商坐在堂前,一臉嚴肅。
“太傅!我的毛筆掉了”
順着二皇子的手看過去,那毛筆滾落到三公主腳邊。
鄭暮商正欲忍痛起身之時,三公主卻拾起那毛筆,一下便扔到二皇子的桌上,宣紙上暈染開了一團黑,本就未寫幾個字的紙上什麼也看不清了。
“二哥!活該你被父皇罵!”
衆皇子嗤笑,甯親王惱羞成怒,索性摔筆而去。
兵法考核的成績已經被蔺公公送到了太和殿,鄭暮商站在一旁沉默着。
“老二這是怎麼了?”
皇上見了那些鬼畫桃符,不禁有些怒意。
“暮商啊,老二你多費心”
話落,三公主嘻嘻笑笑地便跑了進來,蔺公公跟在後面。
“皇上,公主非要進來…”
“琦兒又怎麼了?”
皇帝本來挂在臉上的怒意一下就消失了,望着公主滿眼寵溺。
“鄭太傅也在啊!”
鄭暮商微微含笑,俯身行禮:
“臣見過三公主”
鄭暮商借此機會向皇帝告退,林方早已在殿外等候他了,見他走過來,立馬上前扶住。
“大人,清月小姐在六王爺宮内等您”
“好,快走吧”
此時六王爺已經摒退了宮中的奴仆,鄭暮商一到,便和清月扶着他靠在了軟榻上。
“阿餘,我早就痊愈了”
清月許久未見大人,這一時見着了,動了動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清月,我也跟着太傅叫你阿餘可好?”
清月坐在鄭暮商近前,小手撥弄着衣裙上的流蘇,擡眼道:
“随你便是了”
六王爺吩咐小廚房做了幾個小菜,留鄭暮商用膳。
“昱兒,我已用過了”
六王爺看了看林方,便知太傅多半是沒有食欲才出此言。
“太傅,您多少用一點吧,學生一番心意,您就不要再推辭了”
“是啊,阿餘也好久未同大人一同進膳了”
清月也挽留大人,林方便服侍大人先服藥。
“太傅,這個乳鴿湯特别鮮,您嘗嘗!”
“大人,您吃點小米粥”
鄭暮商看着眼前這兩個晚輩,心裡有股暖流。
“說起來,昱兒和阿餘隻差一歲零五個月”
鄭暮商回憶起往事來,徐徐道:
“昱兒可還記得,你八歲時出水痘,林方找了好幾個村子找了一碗小米粥”
“你這才吃了頓飽飯…”
清月撐着手肘,聽大人和六王爺說軍營裡苦中作樂的事,心中不免落寞。
她甯願跟着大人吃苦,也不願做養在深閨的金絲雀。
原來大人,不隻是跟她一個人親近。
“阿餘,這湯好喝”
鄭暮商似是看出了少女的心思,為她盛了一碗湯。
“阿餘,等過了秋闱,我便向皇上請旨,接你回府住段時日”
“太傅,秋闱父皇不是派你去洛縣巡察?”
昱王大口吃着醬牛肉,不假思索便說出了口。
“洛縣?為何去那麼遠?”
清月不禁皺眉,洛縣,來回少說也要月餘。
“阿餘放心,我會叫修明代我請旨的”
“是啊清月,太傅是去巡察,又不是再不回來了”
誰說的,大人上回一去便是十年,清月心裡隐隐的浮現出兒時離開大人的不舍,這一次,千萬不能再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