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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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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i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可以看到很多的美麗

we a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我們在同一彩虹端

Waiting round the bend凝望在彼岸

My huckleberry friend我可愛的朋友

Moon river and me月亮河,和我

月亮河(moon river)是《蒂凡尼的早餐》的主題曲,影片講述一個愛幕虛榮的農村女孩到紐約去尋找自己“理想的歸宿”,結果因謀生艱難,最後淪落在紐約做高級交際花。此時的她過着自己無羁的生活,整天在格林威治村閑逛渡日,一心想找個有錢的金龜婿。她時常在清晨徘徊在知名的珠寶店外,看着閃閃發亮的首飾,她想忘了自己的過去,但是過去的陰影卻不時出現纏繞着她。但在遇到一名作家之後,她才發現人生有真正的愛情。

其時,除了這部電影,平安與孝潔也都很喜歡赫本主演的《羅馬假日》。

在這個成都的夜色裡,馬克杯在掌心漸漸冷卻,平安望着窗簾縫隙間漏進的月光,忽然覺得記憶是座虛實交錯的鏡宮。那些被歲月打磨得發亮的碎片裡,孝潔的面容早已模糊成水彩畫般的輪廓,唯有《moon river》的旋律像永不幹涸的河床,承載着所有褪色的誓言與未竟的期許。或許真正的告别從不需要儀式,當一個人開始用"從前"這個詞描述某段感情時,往事便已成了标本——美麗,完整,卻永遠失去了溫度。

音箱裡的歌聲循環到第三遍時,平安打開筆記本電腦,幽藍的屏幕光照亮了他眼尾新添的細紋。文檔裡未寫完的市場分析報告光标閃爍,像是無聲的催促。他想起白天SHIRLEY激情澎湃講述的"财富神話",想起STEVEN遠赴東南亞前醉醺醺的豪言,想起LILY在日料店擺盤時冷冽如刀的眼神。在這個加速度的時代,每個人都像是被抛進激流的石子,有人磨成圓滑的鵝卵石,有人碎成鋒利的砂礫,而更多的人在漩渦中沉浮,用KPI與年終獎搭建自己職業的救生筏。

屏幕的光标無聊的在空白文檔上跳動良久,平安最終打開了藏在D盤的加密文件夾。泛黃的畢業合影掃描件裡,孝潔的笑容被像素模糊成溫柔的虛影。他忽然明白,職場與人生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戰場,外企的玻璃幕牆再光鮮,也不過是另一重精緻的困局。真正的自由或許在于承認局限——像月亮河接納所有支流般,允許自己在規則與理想間找到微妙的平衡。那些在報表與PPT中消磨的青春,何嘗不是在為未來的某次突圍積蓄力量?正如赫本在《蒂凡尼的早餐》裡最終扔掉的不是虛榮,而是對虛幻完美的執念。

茶涼透時,平安将《moon river》的音量調大了一格。琴聲混着夜雨敲打窗棂的節奏,在十六平米的出租屋裡織成一張溫柔的網。他知道明天的晨會依然要面對ERIC的咆哮,知道新品上架率仍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但此刻他允許自己短暫地溺斃在這條記憶的河流裡——畢竟人生這場馬拉松,總要有些瞬間值得停下腳步,聽聽心底那條月亮河的流向。

端着茶杯,聽着歌曲,平安懶散的單手點擊登錄上了MSN,看見JUDY給自己在對話框有一條留言:總部辦公室要核爆了!ERIC攤上事兒了。

平安看時間點是晚八點的一條留言,再看現在已是近12點。雖然内心疑慮且好奇,但也隻好忍住電話的沖動,回了條信息:别一驚一咋,瞎BB。哥膽小。

其時的□□因為擁有添加陌生人功能項,在國内已然漸漸興盛,但外企很多人員固于職業或審美習慣仍然是在用MSN以區别于民企及學生群體。在工作氛圍裡,大多歐美外企職業人的内心還是有一種莫名可笑的傲嬌感的。2014年,曾任微軟中國總裁的“打工皇帝”唐駿分析了MSN之敗,在唐駿看來,精英氣概成就了MSN神話,也将其逐漸推向死亡邊緣。事實是,在“平民草根”的互聯網時代,誰能想到以免費社交為基底的騰訊會在十年後竟然成長為萬億級别的互聯網巨擘帝國企業呢?

若于年後,平安每每在深夜反思自己及同齡職業人的這一路走來,就愈發覺得很多外企人在一個狹窄的職業小圈子裡孤芳自賞,溫水煮青蛙似的,将最青春閃亮最該流血流汗的年紀選擇心安理得的待在外企這個舒适圈内。其實回頭去看,在那個浪潮滾滾洶湧澎湃的大時代,大家不管對多少事情失望,都沒理由對曾經最好的那個時代失望。

失望的隻應該是對那個時代踯躅前行的懦弱與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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