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問你個事兒。你知道我們年級有個人叫蕭子玉麼?”
這是三天以來李恒第一次聽見身邊這位“孤兒”同桌主動向他發起聊天請求。
開啟聊天的話題好巧不巧還是他最看不順眼的那位瘟神,真是晦氣的一天。
“不~知~道~”
趴在桌上的李恒懶洋洋地翻了個面,貼着桌面的耳朵又聽見了一陣規律快速地“唰唰”響聲。
他擡頭換了個角度枕在胳膊上,還是能聽見那陣響。
“唰唰,唰唰,唰唰。”
“唰唰,唰唰,噔,咻~~~”
那是筆尖在紙上畫出一道漫長曲線的聲音。
“你他媽……”李恒受不了了,突然詐屍似的從桌上撐起身,沖着一旁還在紙上畫畫的家夥,大聲說道:“能不能别在上自習的時候畫畫!”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睡眼惺忪。
執筆的人停了動作,方才作案的水性筆随即被放倒。
“啪嗒!”
一隻粉筆頭擊中了李恒的腦袋。他陡然清醒過來,講台上還坐着位守自習的任課老師。一時間,班上靜得幾乎能聽見落針的聲音。
提醒點到為止。
李恒幽怨地坐下,倒在桌面上用書對疊起來的矮小掩體下,低聲咒罵了宋伍别兩句。
“是你神經衰弱。”身邊這人突然小聲回道,“我畫畫的聲音又不大。”說是如此,他還是把剛剛那張草稿紙給揉成了一團,丢到了桌洞裡。
“那是你自己覺得。”李恒低聲道,“你躺着聽聽呢?”
“老師上課你都能睡着,這點聲音你就睡不着了?你就是在針對我這個新來的。”
“放屁!”李恒激動了點,頭埋得更低了些,“老師上課那是白噪音,你特麼純屬制造噪音。”
“啧,後面那兩個!不上自習就出去站着。”
李恒瞪大了眼,看着宋伍别從善如流地從位置上起身,臨走前還看了他一眼。
“走啊?一起罰站去。”
李恒白他一眼,心想這位也是個活瘟神。
說是罰站,宋伍别更像是出教室透了口氣。李恒老實地帶了本背誦手冊站在門外的牆邊。宋伍别則兩手空空地靠在陽台邊閉着眼沐浴陽光。
雖然他心裡想提醒宋伍别一句,這個樣子被巡樓的老師看見了會被罰得更慘,但是……呵呵!他巴不得這家夥被罰得老實點呢!
“你真沒聽說過蕭子玉這人?我還以為整個年級的人都該認識他呢。”
李恒嫌惡地皺眉:“是啊。年級第一,誰不認識。剛來幾天,你也認識了不是嗎?”
宋伍别聽出了李恒毫不客氣的語氣:“你也讨厭他?”
李恒一愣,心想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但随即眼睛亮了起來:“你也讨厭他?!”
宋伍别聳肩:“我壓根不認識他。我隻是聽别人提起過他,聽起來有不少人都對他态度不怎麼友好。”
“那你說個屁……”
“怎麼?以前他當學生會會長的時候告過你的狀?”
李恒眼睛一瞪:“你怎麼知道?”
宋伍别搖了搖頭,實在是覺得這些和自己同齡的高中生們時常把自己的想法寫在臉上的行為有些可愛……啊,沒有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任何符合取向的含義。在他看來這樣的形容也并非是一種褒獎。
“我就随便猜了猜。”
“那你還挺厲害。”李恒耷拉着腦袋,聊起這事情就有些一蹶不振的心情,“有次我抽煙被他抓着了,被記了過,後來因為衣冠不整被批評通報了兩次。都是那位瘟神的功勞。”
“聽起來是挺慘的。所以你後來還抽麼?”
“抽什麼啊……其實那次我就隻是在跟其他班的人一塊兒玩,湊了個熱鬧。當時他們買了一款新的爆珠口味的煙,在教我們吐煙圈……”
“所以是從犯?”
“是初犯!!!”李恒癟了癟嘴,“說起來,蕭子玉還跟我是初中同學來着。我當時還以為他能顧念舊情放我一馬。呵呵!我估計他壓根就沒想起來初中班上有我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