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伍别點評道：“是個悲傷的故事。同情你，bro。”

李恒碎碎念道：“誰他媽稀罕你同情……”

“聽起來那人的确有點招人讨厭，甚至還有點冷酷無情。”

“何隻是有點冷酷無情。你要是有機會見到他你就會知道，這人幾乎永遠都是一個表情，冷着一張臉對所有人。以前初中的時候還不至于這麼不近人情，到了高中以後簡直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李恒悻悻地說道，“他這種人，估計眼裡除了學習和紀律就什麼都沒有了吧。”

宋伍别贊同似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有他聯系方式嗎？”

“沒啊。他微信早就把我給删了。”

李恒一頓，腦袋轉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憤憤說道：“靠。說這麼半天原來你就是想加他。”

“倒也不是。其實一開始隻是想跟你打聽一下這個人。”

李恒瞥了眼宋伍别：“是因為那張臉吧？一開始都是這樣的。覺得他好看，成績又好，個子又高，所以特别想認識認識他。可惜了，整個學校裡跟他表過白的無一例外都遭了殃，情書都被他原封不動地送到了年級辦公室的桌上。男的女的都有，最後全部都被喊去喝了茶。要我說，這種不僅不珍惜别人心意，反倒還倒打一耙的人，呵，注孤生！指不定心裡還有點病，内心陰暗的腐敗分子！”

宋伍别被李恒一股腦傾倒苦水的樣子給逗樂了，失笑道：“我又不是找他談戀愛。隻是想請他幫我個忙。”

李恒疑惑：“什麼忙？”

宋伍别微笑道：“私人問題，暫時保密。”

“操。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就沒點回報一下兄弟我的意思？”

正在這時，晚自習的最後一道下課鈴響了。

宋伍别心情大好，一把摟過李恒的肩，“終于下課了，走，請你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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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放了一天短假，宋伍别整天都窩在了工作室裡。

這間學校附近的工作室是他租了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親自改的。來報道後的第一周裡，幾乎每天下自習他都會回到工作室裡忙活到淩晨兩點過。到了周日，軟裝終于全部完工。夜裡宋伍别直接在畫闆旁邊的懶人沙發裡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已經是八點過。

他跟班主任報備的是從這周起，每周的一三五白天他都需要在校外上集訓課。實際上他已經摸清楚了班主任出現的規律，打算過兩周就把晚自習也一并給翹掉。

今天顯然是不用上學的一天，但宋伍别還是打算去一趟學校——去看答應了李思思的那場開學典禮表演。

順便再去看看……那個傳言中愛打報告的優等生、人人避而嫌之的瘟神，其人究竟如何。

原本他并不是一個愛給自己找麻煩的人，但聽說過那人的事迹以後，他反倒并沒有對那人心生敬畏和嫌棄。

可能的确是被李恒給說中了。

所有人了解他之前都對他那張臉有濾鏡。碰巧的是，他不僅是對那張臉有濾鏡，甚至在聽說了對方那種我行我素的冷酷性格以後，他有預感，如果蕭子玉答應做他的模特，他們會很合拍。他喜歡這種目中無人的高效率者，在進入工作狀态的時間裡，本質上他正是這種人。

昨天晚上宋伍别抽空給自己剪了個頭發，露出額頭以後，整個人的氣場都也變得陽光潇灑了一些。出門前他特地帶上了口罩。他可不希望在開學典禮上遇見班主任或者是年級主任。他現在應該在集訓課上，而不是該出現在學校裡。

抵達禮堂的時候，典禮儀式已經進行到了領導講話環節。一樓坐滿了整個高三年級的人，宋伍别隻好在二樓找了個空位坐下靜靜等待。沒一會兒就進入到了頒獎環節。不出所料，帶頭上台領獎的就是蕭子玉。

領獎、鞠躬、合影、再鞠躬。

雖然隔着遙遠的距離看不清五官，但宋伍别不知為何自動腦補了排練那晚所見到的蕭子玉的表情。

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眸不經意間指過來。宋伍别知道那不是對方有意，但他還是為此興奮了一個晚上。

他必須要認識蕭子玉，離得更近一點，直到看清對方的整張臉，看清整個在他看來甚至是被一種神性覆蓋着的冰冷表情。

那種冷酷令他偶然想起了一種庸俗卻也令人興奮的形容——高嶺之花。

下台以後的蕭子玉，身姿依舊挺拔，步履沉穩地走回了班級所在的座位上。

宋伍别撐在二樓的欄杆上，盯着蕭子玉的腦袋發了會兒呆，思索着在典禮結束以後找蕭子玉成功要到聯系方式的可能性……

不，這麼多雙仰視他的眼睛都在。對方完全沒有在衆目睽睽之下給出聯系方式的可能。隻能找一個更加松懈、私密的場合向對方提起這回事。

他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在這之前，就這麼遠遠打量這支清高的花朵，也不失為一種審美的情趣。

“蕭、子、玉。”

“子玉……”宋伍别喃喃自語道：“連名字也是如此令人滿意的作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