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度過一個周末。收假當天晚上,宋伍别一臉挫敗地回到了教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整個人看上去氣壓低沉。
李恒覺得稀奇,開學一個多月以來,他從沒見過宋伍别露出這種優柔寡斷的表情。
李恒随口安慰道:“沒事的,一次月考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
宋伍别額頭靠在桌邊,桌底下還在滑着手機屏幕。
宋伍别:[周末來工作室玩?]
宋伍别:[你多久去一次書店?]
宋伍别:[喂……]
宋伍别:[你這家夥……]
宋伍别:[……………………………]
宋伍别:[QAQ]
蕭子玉怎麼就是不回他消息?
他以為那天晚上放學聊完以後,他們的關系已經更進一步了呢?!
難道隻是他自以為是的錯覺?!
大敗!大敗啊!
李恒踹了宋伍别一腳:“班長來收手機了。”
宋伍别隻好偷偷把手機關機放進口袋裡。
月考的前夜,晚自習老師坐在講台上值班,底下的同學都在埋頭認真複習。就連平日裡最不愛學的李恒也拿出了背誦手冊看。
宋伍别在位置上悶了一會兒,随後直接起身和老師打了個報告說去上廁所。實際上,他直接找了個沒人的圍欄翻牆出了校,吹着冷風回了工作室。
雖說是工作室,但實際上宋伍别就住在這裡。回到屋裡時,發現下午走的時候忘記關燈。房間裡的窗簾總是拉着,夜裡隻有一盞畫架旁的小夜燈亮着。
畫架上,一張淺淺勾勒輪廓的素描草稿靜靜躺在木闆上,畫上的人臉五官模糊不清,但已有神韻。宋伍别盯着那幅甚至算不上畫的草稿看了一會兒,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他将紙從木闆上撕下,表情冷淡地将一張八開紙幾下撕成巴掌大小的碎片,投擲到了垃圾桶中。
第二天一早,宋伍别來到教室,發現桌子左上角已經貼了座位号。有人在桌上留下的一張草稿紙上用狂野的字迹給他留了話:
“四樓文科8班座位号16。傻逼玩意兒又逃課?考場号都要老子幫你記,記得叫爹。”
原本心情沉郁的宋伍别見到李恒的留言後莫名被逗笑了。
這個學校裡還是有正常人的。比如他的可愛同桌。
當然,這依舊是無關取向的一句評價。
宋伍别拿着筆去了四樓考場。昏昏欲睡地考完語文之後,他被同一考場的李恒拉去了食堂。
李恒:“他媽的,誰出的作文題。說好的時政議論文呢?昨天背的摘抄一句沒用上。”
宋伍别痞笑道:“還好我沒背。腦袋空空直接考,感覺還不錯。”
李恒哀怨道:“‘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個畫面’——到底是誰選的腦殘題目……我差點就想把我第一次拿五殺的畫面寫上去了。”
宋伍别想了想:“這樣的題目反而挺好寫吧。叙述文怎麼寫都不會差到哪兒去。”
李恒:“但我特麼昨天背了整整兩節課的名人名言啊!靠……照這運氣,下午數學選擇題怎麼辦?”
宋伍别拍了拍李恒的肩,順手就把胳膊擱李恒肩上了:“兄弟,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當然了,運氣不好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突然,李恒的腳步停下,臉上的憂郁神色明顯加深了幾分:“操,哥們今天看來是真犯水逆了……”
宋伍别順着李恒哀傷的目光看去,在來來往往成群結伴打飯的學生中見到了一道形單影隻的清秀身影。
蕭子玉剛吃完飯,正朝出口的方向,也正是宋伍别和李恒站的地方走來。
心有靈犀一般的,蕭子玉很快也看見了他。
平日裡見過的那種冷淡目光因為獨行而變得更加冰涼似雪。對方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來,沒有多停留,就又專注地看向正前方。
“怎麼到哪兒都能遇到這個瘟神……”
李恒的嘀咕聲音量不小,蕭子玉經過的時候顯然是能聽見的。
宋伍别感覺恍惚了一陣,回過神時,錯身的短暫時刻就這麼一晃而過。
回頭去看,蕭子玉已經走遠了。
李恒:“我發覺好像跟你走一塊兒的時候,蕭子玉的刷新頻率都變高了。以前半個學期都不一定遇上一回,現在一周不到就碰上兩次了!怎麼回事兒啊?”
宋伍别:“你問我,我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