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玉,特麼該死的人是你啊——”
龐斌是李恒認過的大哥。雖然他其實比龐斌大一個月,後來還決裂了,但還是覺得前大哥有些話說得不錯。
從那天起,他确定自己可以開始讨厭蕭子玉。在這之前他不敢是因為升到高中以後蕭子玉除了把他當成空氣之外其實也沒對他做過什麼事兒。那次之後他就有了讨厭蕭子玉的理由,他變成了這個年級裡“讨厭蕭子玉”派别的人,“瘟神”是他們彼此認領同伴的暗号。
後來不久,瘟神就主動退位了。這個派系殘存不久便隐沒生息。他們熬過心驚膽戰的高二生活,在緊張、機械的高三來臨以前,那大概是李恒高中為數不多兵荒馬亂的時期。在那之後,關于陳露自殺過的事也逐漸被大家頗有默契地暗藏心底。
瘟神變得越發低調,平日裡行端坐正無事可噴,但許多人都跟李恒一樣,厭惡一個人久了,會變成一種習慣。沒人會去主動“糾正”,或許那種厭惡也是一層為了覆蓋曾經某種傷害的保護。
宋伍别:“不過我現在不用你跟我講了。”
李恒回過神:“什麼不用講?”
宋伍别:“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想知道會直接找他問。”
李恒稍瞪大眼:“我又沒說要跟你講那件事!”
宋伍别:“你剛剛欲言又止在糾結的不就是這回事?要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聳聳肩,“那你就當我自作多情好了。”
“……”
李恒用筷子跺了跺飯,短歎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那家夥的可怕之處的。”
宋伍别被逗笑了,答道:“是麼?要真那麼可怕……實不相瞞,那我還挺期待的。”
李恒咋舌:“你是抖M嗎?這麼變态。”
宋伍别:“錯。要是真玩起來,我肯定是S。”
李恒:“操啊……你他媽的真是變态。”
兩人斜後方,秦讓吃完了飯,問道:“走?”
兩人端起餐盤還餐去。
秦讓揶揄道:“瘟神,你的名号還真是經久不衰啊——現在看來連轉校生都知道了。”
蕭子玉沒說話。
秦讓:“你别說,我也挺好奇,你跟那個眼珠子發灰的家夥到底什麼關系啊?”
蕭子玉不動聲色:“你說誰?”
秦讓淡定一笑:“别裝了。我都認識你多久了。他昨天跟了我們這麼久我難道還能沒發現?你還特地把我支開。”
蕭子玉放下盤子,秦讓遞給他一張濕巾讓他擦手。蕭子玉原本每天都是要接的,但昨天沒要,今天又猶豫了。
秦讓歎息一聲,說道:“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昨天他盯着你看,你潔癖就自動好了?”
蕭子玉抿唇,接過濕巾擦了擦手,忽然又想起昨晚那點短暫的碰觸,又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手指。
蕭子玉:“我跟他沒關系。”
秦讓:“你真該回去好好背背欲蓋彌彰這個成語的意思。”
蕭子玉瞥了秦讓一眼,頓了頓,又問道:“很明顯?”
“或許别人不覺得吧。”秦讓想了想,若有其事地說道,“但在我看來,特别明顯。但你不是不喜歡男的麼?”秦讓仔細盯着蕭子玉臉上的表情。
突然一問,蕭子玉心中一跳,面上波瀾不驚:“這跟我喜不喜歡男的有什麼關系。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很普通。”
秦讓挑眉,雙手枕着腦袋:“子玉,隻可惜你這臉,天生當演員的料,結果一點都不會演戲。”
蕭子玉:“是你多想了。你也别問了,總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秦讓哭笑不得:“好你個蕭子玉。原本我還沒覺得有什麼,你這話說的,我真得覺得有點什麼了。”
蕭子玉沒回話。到後來,秦讓又說道:“好吧,暫時相信你。畢竟,當初可是某人自己說的,既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
秦讓擡手拍了拍蕭子玉的肩膀。蕭子玉看了對一眼,最終也沒說什麼。
正在此時,旁邊一陣微風吹過,他的衣角被人從背後扯了一下。
蕭子玉眼神閃爍一瞬,朝那方向去看。
隻見宋伍别雙手抱胸,嫌棄般地正在遠離身邊的李恒,一邊說道:“離我遠點,别讓我沾上數學20分的黴運。”
李恒跳起來推了他一下:“卧槽老子以前真的考過120你不信?!”
宋伍别:“我隻知道有人前五道題還能錯兩道。對的四道裡還有一道是蒙的。好漢不提當年勇知不知道啊?”
“狗日的下次比比看,考得比我低你得管老子叫爹。”
“那你這次先喊個聽聽?”
秦讓盯着宋伍别遠去的背影,笑了笑說:“李恒跟他關系還挺好。”
剛好回到教學樓,蕭子玉沒回話,也沒做别,一聲不吭就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