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玉：“估計是因為題出太簡單了，拉不開差距，所以作文批得嚴了很多吧。”

秦讓：“但就這個模版文，也不至于離譜到直接扣十分吧？好幾個人都是這樣……”

蕭子玉：“總體上還是考得不錯的，135左右的人很多。”

秦讓：“話是這麼說，不過誰能想到這次造化弄人的是語文啊……分數守恒定律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走到放學門口，秦讓的父母開了車來接他。

秦讓：“走了啊。明年見。等我明年肯定考過你。”

蕭子玉：“那你得抓緊，你剩下的機會不多了。”

秦讓笑哈哈地拍了拍蕭子玉的肩膀，笑道：“我不着急。等到北京去，我倆還得做四年同學。”

蕭子玉沒反駁，表情平靜，目送着秦讓的車開走。

宋伍别低頭鑽進蕭子玉的傘裡，極其自然去握傘柄。蕭子玉松了手。

宋伍别：“我回工作室。陪我走一段？”

一邊走着，蕭子玉一邊瞟到宋伍别手裡收起的傘：“你不是帶了傘？”

宋伍别：“雨天裡說話，打一把傘聽得更清楚，不是嗎？”

蕭子玉：“偷聽别人說話很有趣？”

宋伍别：“本來覺得應該有趣，聽完了感覺挺一般。”

蕭子玉淺笑道：“那下次别聽了。”

宋伍别沒繼續說下去，換了個話題：“恭喜你。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一般一般，全市第三？”

蕭子玉瞥了他一眼，眼中笑意明顯了一點：“也恭喜你。全市第一。”

宋伍别的嘴邊銜着一點得意的笑，不算多：“放假什麼打算？”

蕭子玉：“其實沒打算。”

宋伍别：“那要不要把上周缺的工時補上？這周周末，兩天。我可以給加班費。”

蕭子玉停頓了會兒：“可以。但加班費就不用了。”

“行。那我請你喝奶茶？”

恰好路過奶茶店，宋伍别拉着蕭子玉走了進去。放學高峰期，不大的奶茶店裡擠滿了附中的學生，聊天的聲音此起彼伏，臉上無一例外都挂着放假的輕松表情。

蕭子玉哭笑不得：“你怎麼老是想給我送東西？”

“因為高興。我喜歡送禮物。平常的日子裡有驚喜不是很好嗎？”

宋伍别把手機遞給蕭子玉點單。

蕭子玉沒喝過幾次奶茶，挑選的表情很認真。

兩人坐得近，宋伍别湊過去瞄了眼：“這麼糾結？該不會奶茶也要我幫你點吧？”

蕭子玉臉稍側過來，沒躲遠，看向宋伍别問道：“五分糖有多甜？”

宋伍别垂眸看着蕭子玉，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蕭子玉纖長的睫毛和耳垂後的那顆痣，答道：“我沒喝過這家，你可以試試。甜了再換一杯就行。”

蕭子玉最後還是點的五分糖，黑糖珍珠少冰。

宋伍别點了杯無糖的茉莉奶綠。

吸管插進奶茶杯，蕭子玉嘗了口珍珠，口感還不錯。

宋伍别：“甜麼？”

蕭子玉：“還好。”

宋伍别喝了口自己的奶茶，盯着蕭子玉的那杯奶茶裡沉底的珍珠，似乎若有所思，又像是在走神。

忽然，那杯奶茶被人推近了一些。

宋伍别眨了眨眼，看向蕭子玉。

蕭子玉表情平淡地看着他：“要試試看麼？”

他腦袋空了一瞬，“什麼？”

蕭子玉：“你不是說沒喝過這家的五分糖？可以試試看。”

哦。

宋伍别發愣的表情讓蕭子玉臉上浮現出一點“以牙還牙”的笑意。

蕭子玉：“你好像心情不好。不是考得還不錯麼？”

宋伍别：“有這麼明顯？”

蕭子玉隻是和平常一樣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不再多想，湊過去嘗了一口蕭子玉喝過的那杯奶茶。

輕輕咬上那根吸管的時候，他覺得蕭子玉好像沒他想得那麼單純，又或者是被動。

這還是對方第一次，主動遞過來什麼東西。

他可以這麼理解麼？

是可能的。是可以的。

連咬過的東西都是可以分享的。

他以為自從那次袒露之後，兩周沒有見面，他們更近一步的關系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但現在看來，又不像是的。

蕭子玉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蕭子玉：“甜麼？”

宋伍别盯着蕭子玉的臉，表情甚至有些懵懂，肯定地回答道：“甜。不過有點太甜了，不太習慣。”他不太确定地将自己那杯無糖奶茶推了過去。

蕭子玉認真地嘗了口。

蕭子玉：“有點苦。喝奶茶不是要喝甜味嗎？為什麼要喝苦的？”

宋伍别：“以前是喜歡甜的。但是一杯喝不完就會覺得膩，而且……”他頓了頓，“糖吃多了會長胖。”

蕭子玉眨了眨眼，“偶爾一次，應該沒關系吧？”

宋伍别看着蕭子玉，又愣了幾秒，心裡想的是，這樣主動和他聊天的蕭子玉也太生動，太可愛了。

真該感謝這作惡多端的統考啊，考了全市第三的蕭子玉原來也可以這麼開朗。

宋伍别默默在心裡決定回去學習制作黑糖珍珠奶茶的教程，将五分糖少冰黑糖珍珠奶茶添加到工作室的常備飲品清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