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零點，兩人提前來到河邊休息，等待跨年倒計時的表演。周圍不少人手上綁着氣球，隻等見證新年來臨的時刻許願放飛。

路過的小販：“兩位小帥哥要買氣球嗎？”

蕭子玉對這種放飛氣球的許願儀式毫無興趣。

宋伍别：“老闆，隻有這兩款氣球嗎？”

小販：“是的。這是歡樂谷官方今年的限定款式。”

宋伍别：“哦哦。有點醜，不用了謝謝。”

小販：“……不買拉倒。”

小販走遠了。

蕭子玉：“真欠。”

宋伍别：“其實我已經很委婉了。粉紅色和白色的愛心形狀，分明就是提前預設好了買單群體。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設計得确實有點土得沒邊。”

蕭子玉掃視一圈周圍，拿着氣球的人的确是情侶偏多。

宋伍别靠在欄杆上，懶散地說道：“一想到待會兒還有很多人會對着氣球許願一輩子在一起，我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蕭子玉：“或許别人隻是圖個熱鬧。”

宋伍别：“熱鬧是挺好的。我能理解。我隻是自己不喜歡這種集體許願儀式。很呆。”

蕭子玉瞥了他一眼。

“願望是私密的，個人的，是需要格外珍重的。如果輕而易舉就寄托在某個時刻，又或者是某樣東西上，未免也有些太廉價。”

蕭子玉：“還真是看不出來。”

宋伍别：“？”

蕭子玉：“還以為你上趕着來湊這個熱鬧就是為了這種集體活動。”

“……倒也不是。”宋伍别想了想，“不過适當和人群建立連接的确有利于心理健康和創作。一個人待久了容易胡思亂想，需要到人多的地方轉換轉換心情。但這也不代表我喜歡湊熱鬧。”

蕭子玉點點頭，沒話講。宋伍别就接着話聊：“要是今晚沒到這兒來，你打算幹嘛？”

蕭子玉如實道：“寫作業。”

宋伍别：“果然……你這家夥平常是不是沒有一點娛樂活動？真是無聊到可惡啊。”

蕭子玉想了想：“也不算……的确有人找我出去唱歌來着……不過我不會，所以拒絕了。”

宋伍别眉頭一挑：“唱歌？和同學一起？”

“嗯。”

“讓我猜猜……這學校裡能有資格邀請你的同學——除了我還有誰呢？”

“嗯？”

蕭子玉莫名其妙地看了宋伍别一眼。

“這有什麼好猜的？”

宋伍别：“我好奇，不行嗎？”

幼稚。蕭子玉在心裡點評道，轉頭看向河上坐着七彩遊船的遊客，眼底映着光芒，含了一層薄薄的笑意。

“那你猜呗。”

宋伍别卻沒猜，轉頭又問：“那你平常周末都在幹嘛？”

蕭子玉：“當模特，還有寫作業。”

“……那在這之前呢？我記得之前在書店裡碰見你那回，你還在買低年級的輔導書……噢，我記起來了，是在做家教吧。”

“……”

蕭子玉抿起嘴，“你是警察嗎？問過去問過來。”

宋伍别：“你又沒犯事兒，我哪裡算警察。就是聊天嘛。你要是想，換你問我也可以。”

“……”

蕭子玉憋了半天沒問出一句話來。

宋伍别大失所望，無語道：“你就一點不好奇我的事兒？”

“我為什麼要好奇你的事……不問問題也能聊天吧。”

宋伍别：“是。很高興見到你，nice to meet you too。今天天氣真好，是個大晴天。這麼聊嗎？”

蕭子玉：“今天太陽确實挺暖和的。”

“……”

“…………”

“蕭子玉你真的……”宋伍别洩氣地趴在欄杆上，“活該沒人跟你玩。除了我。”

蕭子玉故意道：“也不是除了你……喂！”

宋伍别忽然拉住了蕭子玉的手腕，将人往身側樹下的陰影裡扯了點，同時轉過身将蕭子玉擋在了身後。

蕭子玉：？

“喲！還真的是宋公子啊！”

“說了沒看錯吧！”

“宋伍别！你怎麼回事兒啊，下午不是說不來湊熱鬧嗎？怎麼又……”

偶遇的交談聲逐漸靠近他們，宋伍别往後退了半步。他的身後樹下無光，蕭子玉站在陰影裡，沒想明白這家夥怎麼突然把自己擋着了。雖說他們的關系在學校裡沒人知道，雖然他這個瘟神聲名在外，但也不至于到要這樣藏着掖着的地步吧？

這家夥還着急地握着自己的手腕。

雖然他們倆也不是沒抓過對方的手。

但現在這情況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宋伍别：“睡了一下午太無聊。臨時改主意了。”

同學之一：“那等會兒去打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