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長公主殿下,豈不是也有罪……”
“畢竟盧庶人可是殿下驸馬,殿下嫌疑豈非更大?”
眸色如冰,直向半解掃去。
她一驚,忙下跪請罪。
手指不自覺敲打着案幾,那聲音清脆入耳,卻又像是在敲打人心。
嗯……若真有錯,姑母又何能逃脫幹系?
何況連半解都明白的道理,姑母會不懂?
她肯定也發覺出,自己對盧如的異樣。
目光挪到地上半解處,聲色冰冷。
“我的确有心不想讓盧如出獄,因為她曾經犯下大錯,這個錯姑母不曾知曉。”
“你可知,她一大臣女兒,為何會被封為郡主這等高位?”
“一般大臣之女,就算再得寵,頂多封四品翁主。”
從始至終皆保持低頭姿勢的半解,聽得反問隻輕搖頭。
面色含笑,視線直面前方,仿佛怎麼也看不盡。
“先帝很疼愛臨蕙姑母,愛屋及烏,大手一揮封她為二品郡主。”
“雖先帝,與臨蕙姑母不是一母所生,但這絲毫未影響他們之間的兄妹情誼。”
“不明白…先帝有一位一母同胞親皇姐,為何會對自己親姐平淡。”
“而對異母所生妹妹,卻如此愛護?”
自顧自補充着。
“當然,從小臨蕙姑母就很疼自己,亦對她十分敬重。”
輕歎口氣,思緒重回當天。
當年盧如為讨先帝歡心,在先帝生辰當日,沖撞騰越皇姐……
将心神收回穩了穩。
在這件事上卻不知要,如何面對臨蕙姑母。
遲遲不肯放盧如出獄,或許臨蕙姑母也暗暗明白,自己對盧如的心思。
卻不知這心思從何而來。
知道半解也解不出這其中因果,隻讓她起身去廷獄傳話。
讓廷獄随便審審放人。
至于其他人,暫時先在裡面待着,等想好再做處理。
這日文書殿收到赈災銀,安全到達懷州。
為防止懷州像南州之亂,縣官私吞赈災銀現象。
回信讓武虎将軍在懷州多留幾日,也算是監視當地情況。
心情甚是愉悅。
出殿遂派小辛子将曹毅昔傳到雲泉宮。
入正殿曹毅昔已站在殿中。
他上前請安,揮手制止讓其入坐。
宮女上好熱茶,屋裡地龍燒得人身子發燙。
将身上披風取下,轉手交給半解。
“陛下宮裡可真暖和,臣在來的路上還畏冷,一入陛下這裡暖氣撲面襲來。”
“在殿裡久待,臣身上還出了一層薄汗。”
剛喝完一口熱茶,便見曹毅昔放下手中杯,說着此刻感受。
“難道你宮裡不暖和?”
沒多想,反問眼前人。
他面上斟酌着淡笑回話。
“前幾天須後良人派人來告知臣,今年炭火司制監進購較晚,現有的,又不夠往地龍裡燒。”
“良人下令,除太後娘娘跟太皇太後娘娘,其餘每人減去一半份例。”
“臣便沒讓人燒地龍,隻放在炭盆裡取暖。”
聽他解釋,疑心起。
“怎麼會這樣?他們都減半?”
“良人是這樣讓人傳話,臣想,他們跟臣所得都是一樣。”
嗯一聲,面上含笑。
“等過幾日司制監那邊東西一到,便告訴良人。”
“讓他多分些炭火與你們,也算是補償這些天受凍的罪。”
他忙站起身謝恩,一同用過早膳。
早膳樣式清淡,隻薏仁熬粥,十小碟各式各樣鹹配菜。
用完半解招呼宮女撤菜。
撤到一半,小辛子進來躬着身。
“陛下,蔣太醫在殿外候着,給陛下請平安脈。”
點頭請人進殿,蔣露航踱步進來。
他年紀看着雖大,身體卻是健朗。
分别請安行禮後,跪下身子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