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又擡眼笑言。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幾天後除夕宮宴,和皇姐在宮裡小住一事。”
回到之前話題上,皇姐也理好心神,不複剛剛忐忑,輕言笑着。
“後宮人個個都是人精,又豈會領悟不到陛下心思。”
“見風使舵是他們必備生存之道,且後宮早有看不慣陶荊夫人一慣作風。”
“上回湖山向宮裡進獻過,幾塊上好湖墨。”
“羅司制往文書殿送了八塊,其餘幾塊本來是要送去合德宮讓良人做主。”
“卻被當天母後召進宮的她,在半路上給攔了下來。”
“不僅如此,還自作主張讓人把其中兩塊湖墨,送去了榮國公府。”
“如此稀有好墨也是良人脾氣好,不予理睬。”
“要不然她一個夫人能随意拿宮中東西,還能順便免去一頓責罰。”
聽着皇姐所言,用手撫了撫案幾。
“有母後在上面罩着,又是親戚,良人又是個尊重長輩之人,自然不會多嘴。”
“倒是四舅母還真以為她比良人有臉面!”
“不過說起湖墨一事,榮國公府幾位公子小姐,在學識這方面算是佼佼者,也不算辱沒了那兩塊貢墨。”
皇姐有些疲憊,用手輕撫額。
“還是陛下懂得好東西就得配妙人。”
“舅舅們家裡幾位公子小姐們,有幾位成了家。”
“還有幾人也定下親事,估計過完年就要辦婚事,剩下差不多都要到議親階段。”
一想可不是王家晚輩衆多,多數皆已到談婚論嫁年紀。
“是啊,尤其是四舅母小女兒連裴表妹,人不僅出落嬌豔。”
“關鍵還知書達禮,跟她娘簡直就是天壤之别,還有小舅大公子也算是才華橫溢。”
輕睨了她一眼。
“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皇姐亦瞟來,神秘一笑。
“陛下還不知道吧?前幾日陳侯府大夫人,給京裡各個府公子小姐們發請帖。”
“梁夫人喜歡聽戲,特地請了京裡戲班子到府中唱戲。”
有些不解:“聽個戲而已,值得皇姐你這麼神秘嗎?”
她又含笑順我一眼。
“陛下這就不知道了吧。”
“這京中大戶人家一般開宴,邀請年輕小姐公子來參加各種宴會,表面為圖熱鬧。”
“實則暗裡都是為了給自家女兒、兒子,變相相看人家。”
頓時來了興趣。
“那這事我還真不如皇姐你清楚,你接着說。”
皇姐抿抿唇。
“就知道陛下有興趣,梁夫人不是還有個大兒子未娶,前幾天她請帖中就有連裴表妹。”
“她身份地位、容貌、學識,在衆小姐中自然是上等。”
“梁夫人也是非常滿意咱們這位表妹,這侯府陳家到先帝時,就已是上百年世家。”
“家底殷實,這還不算什麼。”
“最重要的是家世清白,陳家幾位老夫人跟下面夫人們,有的出自官宦人家,有的還來自餘江世家。”
跟着點頭認同。
“不錯,如此好家境,跟他們王家比起來也不差多少。”
“上面長輩們又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想來四舅母也是看中了這門好親事。”
她喝完茶水,順了順胸口。
“誰說不是呢,當天聽完戲後。
第二天梁夫人就親自下了拜帖,拜訪了四舅母。”
好奇心加重,追問。
“這梁夫人還挺着急,後來呢?”
“本來這兩家親事,已經是闆上釘釘,侯府就差讓媒人,去舅舅家走結親流程。”
“隻是回去之後卻不知為何,又出面改變主意。”
接過下面呈來的羹食,疑惑着。
“倒是怪了,這說好的事怎麼又變了卦?”
皇姐使勁點頭,跟着用一口慢慢接話。
“起初妾身也覺得蹊跷便讓人去打聽,這一探才知道。
原來是侯府老太太看上了,顧将軍府大小姐顧盈珠,顧姑娘。”
“妾身親自走了一趟侯府,才确定陳家是真打算取消,與王家結親一事。”
想不到還有個小插曲。
顧家男子曆代為朝廷征戰沙場。
尤其是這幾年國家戰事頗多,将軍府人也是長年駐守在外,連家都難回一次。
年初剛登基時邊塞時常不穩,府中幾位老爺還有兩位少爺。
在與敵國交戰時,更是把命都搭了進去。
顧小姐若成婚,宮裡賞賜是少不了。
回神又微覺詫異,皇姐關心這事有些過頭了。
陳家又不是皇親國戚,還至于親自走一趟查探究竟嗎?
“我知皇姐一向不是無聊多事之人,這次怎會親自到侯府走一趟,探個明白。”
她轉頭含笑看來。
“就知道逃不過陛下法眼,不瞞陛下,自從陳家放出要暫停,與王家定親一事後。”
“外祖母便帶着四舅母親自登門,讓妾身去侯府探探口風。
妾身閑着也是無事,應下此事訪了一趟侯府。”
原來如此。
“想不到外祖母竟也沉不住氣,想來也是經不住四舅母在眼前跳腳。”
“如此滿意這門親事,雙方又皆是有意。”
“突然說沒影就沒影,一着急連外祖母都搬去你公主府了。”
皇姐笑意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