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帶着傷,柳昭盈有些支撐不住,她暗自算了算有幾分逃命的可能,分了神,一把劍朝她劈來。
“咣當”
手中的劍掉到地上。
柳昭盈看着眼前的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自覺開始思量自己什麼時候有了如此深厚的内力。
“師妹!”
好吧,功力确實沒有精進。
剩餘幾人風一般的消失在樹林裡。
柳昭盈有些詫異看向宋銜峥,按時間推算,武考進度堪堪過半。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柳昭盈見他眉頭緊蹙,神色焦急,搖了搖頭,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
宋銜峥摸了摸耳垂,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我想下山陪你,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給吳師弟了。”
撒嬌男人最好命。
柳昭盈都不敢想,她若是吳師弟,會有多絕望。
一經宋銜峥提醒,她才發覺,這兒離萬玄門不過是一片樹林的距離,隻是因為樹林裡太容易迷路,柳昭盈從未走過。
宋銜峥環顧四周,走過去翻了翻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自言自語道:
“這些人···是誰啊?”
柳昭盈并未說實話,帶着些狐疑的語氣答道:
“不知道,仇家吧,我剛走到這兒,他們就出來了。”
柳昭盈突然感到喉嚨發緊,彎下腰吐出來一口血。
宋銜峥慌得手腳并用跑了過來,蹲在地上,探了下柳昭盈的内力。
并無大礙。
他這才松了口氣,問道:
“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柳昭盈一隻手捂在嘴上,抹了一把血,另一隻手擺了擺。
“那我···抱你回去?”
柳昭盈咳了兩聲,擠出來一句:
“不要···太丢臉了。”
柳昭盈在心底自嘲了一番,得益于宋銜峥的形影不離,自己是太久沒挨過打了,在樹幹上撞一下就有些承受不住。
兩個人步伐很慢,臨走前,柳昭盈向萬和堂内望了一眼,人已經不在了。
直到黃昏,二人才走到門口,卻見到門外站了十幾号人。
聽不清他們具體在聊些什麼,隻能聽見諸如“裡面到底有沒有人···”、“我們家那口子非讓我來···”、“我這病好多年了···”之類的話。
柳昭盈搭在宋銜峥身上的手拍了拍,二人對視,宋銜峥眼裡滿是不解,見他這副模樣,柳昭盈笑了聲,聲音裡掩不住的高興,說道:
“看來,我們要開張了。”
宋銜峥眼中的疑惑轉為欣喜,快步走過去,站在人群外圍拍了拍手,說道:
“大家不要着急,我們馬上就···”
宋銜峥的影子在黃昏下慢慢拉長,柳昭盈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微風拂過,吹得屋檐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混着草木的芬芳,人群漸漸靜了下來,宋銜峥回頭看向柳昭盈,眸中一亮,眉眼間含着溫潤的笑意。
柳昭盈看着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兩隻大雁劃過天空,發出一聲鳴叫。
柳昭盈心髒不自覺一顫,像是平靜的湖面中砸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柳昭盈在屋内坐診,宋銜峥在屋外忙着端茶倒水,時不時還陪着聊天。
送走最後一個人時,夜已經深了。
兩個人癱倒在木制座椅上,累得連一口氣都懶得喘。
宋銜峥拿出一把金簪,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欲飛,鳳眼鑲嵌着兩顆紅寶石,華麗無比,他将簪子遞給柳昭盈。
“白天的時候,你不是扔出去一隻,肯定用不了了,我就趁着人少的時候,重新買了一個。”
柳昭盈指了指自己的發髻,說道:
“你幫我帶上吧。”
柳昭盈這幾日沒紮馬尾,烏黑的青絲,隻留一縷落在胸前,垂到腰間,這隻金簪點綴的恰到好處,襯得她更加孤傲。
宋銜峥将人臉側的發絲挽到耳後,柳昭盈平日裡的疏離感少了幾分。又看到她手腕上的檀木手串,皺了皺眉。
他是了解柳昭盈的,柳昭盈對于手串之類的飾品并不感興趣,逛市集時甚至都不會看上一眼。
宋銜峥小聲嘟囔了一句:“這是誰送的?”
柳昭盈有些困了,本想着小憩一下,不料坐着竟直接睡着了,不知夢到了什麼,說了句夢話,聲音微弱:
“宋銜峥,你别對我這麼好。”
翌日清晨,柳昭盈從榻上悠悠轉醒,隻聽門外有人敲門,傳來一道潤朗的男聲:
“夕暗姑娘,你在嗎?”
宋銜峥早就醒了,正在院子裡練功,聽到聲音就去開了門,卻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您是?”
“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楊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