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的身份往外說的。”
“你···為什麼?”
柳昭盈有些疑惑,若是萬玄門的人知道了她是夕暗,便有理由直接将她關入星隕牢。
醫師轉過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我就是個醫師,不懂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事,當年的事無論怎麼說都跟你沒關系,也不應當承受你不該承受的事情。”
“隻是,你和宋公子···”
她沒再說下去,隻是搖頭歎氣,推開屋門,離開了倚風院。
風吹竹林,竹葉抖動,發出蕭蕭聲響,像是無數根針劃過皮膚,鑽到身體深處。
柳昭盈的動作變得遲緩沉重,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她向前走了幾步,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費力的關上門,坐到床上。
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毒發了。
“昭盈,昭盈?”
柳昭盈緩緩睜開眼,感覺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夜已深,周圍漆黑一片,她什麼都看不見。
“誰?”
柳昭盈從床上做起來,晃了晃還未清醒的腦袋,有些頭暈腦脹。
月光灑在窗棂上,透出人影。
“是我,莫長妙。”
柳昭盈瞬間清醒了,她從床上下來,打開窗戶,看到莫長妙穿了一身黑衣,蹲在窗邊,眼神警惕。
她從窗戶翻了出來,夜色中眼睛亮亮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萬玄門所有人都在讨論你,我站旁邊聽一小會兒就知道你被關哪了。”
柳昭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莫長妙拉住柳昭盈的胳膊,低聲說道:
“先跟我走,出去再說。”
沒拉動。
“我···還有些事情沒調查清楚···”
莫長妙有些驚愕,左手摸到人的肩膀,輕輕按了一下。
“嘶···”
柳昭盈好懸沒叫出聲來。
“與其現在查,你不如傷好了再回來。”
“但是我···”
“别但是了,再不走咱倆都得被抓。”
莫長妙不由分說把人拽走了。
但是我就要沒有時間了。
柳昭盈拗不過莫長妙,隻能被人拽着往前走。
走到門口,柳昭盈看着白天看守的兩個人癱在地上,昏睡過去。
她把未燃盡的迷魂香吹滅,折成幾段,扔到池塘裡。
萬玄門每晚都有人夜巡,路線不同,但有規律。
但柳昭盈離開萬玄門快兩個月了,今晚他們走的路線,她不清楚,隻能憑運氣闖。
倚風院附近的地形她也并不熟悉,若是被抓住了,後果不堪設想。
自從被被下毒後,柳昭盈晚上若是不打着燈籠,就什麼也看不見,她幹脆把眼睛閉上了。
反正也沒什麼區别,不如補會兒覺。
“走哪?”
莫長妙來的時候能飛檐走壁着來,柳昭盈現在可沒這種本事,全靠一雙腿。
柳昭盈睜開眼,象征性眨了兩下,心中默念:
點兵點将····
右邊。”
莫長妙想都沒想就往右走。
“一會兒要是碰上人了,你就趕緊跑。”
?
“啊?”
柳昭盈聳聳肩,雙手在兩側攤開,說道:
“我看不見路,随便指的。”
她聽見莫長妙在她旁邊發出了一聲長歎,說道:
“行,行,好。”
莫長妙簡直要被氣笑了。
兩個人又在黑夜中走了一段時間,柳昭盈覺得自己能看見一點兒了。
“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能看見了?”
“有沒有可能是我們走錯路了。”
柳昭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莫長妙拉着開始狂奔。
在拐角處碰上了另一隊夜巡的人。
“這破萬玄門有什麼好巡的?”
換條路接着跑。
柳昭盈覺得自己的體力要到極限了,四肢越來越沉,突然頭一疼。
撞牆上了。
死路。
柳昭盈聽到腳步聲越來越大,夜色中看不見莫長妙的神情,隻能感覺到她握着自己的手越來越緊。
枝葉微顫,如喃喃細語,鬓邊微涼,似有人低語耳畔。
柳條翻飛,竹林婆娑。發絲變得淩亂,柳昭盈擡手攏了攏。
開始刮風了。
“你先走。”
隻有莫長妙能出去。
“那你怎麼辦?”
柳昭盈心跳飛快,像是要跳出胸口一般,她攥了攥拳,壓下顫抖,說道:
“我有辦法。”
畢竟她也不想放着好好的屋子不住,去住星隕牢。
莫長妙沒有動作,大有一副要死一起死的氣勢。
“你别忘了,我在萬玄門待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