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會上不僅睡覺,還不拿正眼看人。
好像···是有點···心高氣傲。
至于說到誰也不見……
比武那日過後,青山門就收到不少禮物,小到擺件手飾,大到瓷器文畫。
全都是送給柳昭盈的。
送禮人來自不同門派,甚至還有自己人,當然也不分男女。
柳昭盈依稀記得自己那日看着“雅華門”三字的落款,手不自覺抖了兩下。
雅華門隻收女弟子。
當時她才十四歲,哪懂這些情情愛愛的,隻覺得不好意思。
林鏡行見她渾身僵硬,面色複雜,咬着手指,覺得可愛,揶揄道:
“喜歡哪個?師父幫你物色物色。”
柳昭盈一噘嘴,雙手叉腰,氣得雙手在空中抓了兩把,說道:
“都不喜歡!”
說罷就轉身回房了。
無能狂怒。
林鏡行看着柳昭盈離去的背影,神色一下子從輕松轉為凝重,語氣冰冷,跟旁邊的人說道:
“把門外的人請走。”
開什麼玩笑,自己家孩子才那麼大點兒,嫁什麼嫁?
柳昭盈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眶濕潤,分不清是疼的還是想師父了。
“你要是這麼說,我想起來了。”
何曉依步步逼近,眼神透露出不正常的妒忌,尖酸刻薄,語氣陰狠,右手慢慢撫上柳昭盈的左手。
“柳昭盈,你不是很厲害嗎?”
“你幹什麼?”
“咔嚓”
大腦先是一片空白,等到反應過來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左手手腕傳來,瞬間傳遍全身,像有尖銳的鋼針刺入骨髓。
柳昭盈喉嚨裡擠出幾聲哀嚎,尾音戛然而止,硬生生被自己憋了回去,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沒那麼猙獰。
緊閉雙眼,每一次劇烈的呼吸都帶着強烈的痛感,無論如何使勁都無法擡起左手。
“何曉依,你的人生···除了宋銜峥就沒···别的意義了嗎?”
聲音顫抖卻字字珠玑。
她當然清楚裴枝和何曉依為何一次次攻擊她的左臂。
她和林鏡行都是以左手為慣用手,不過自打她進入萬玄門後,為了不暴露身份,開始練右手。
何曉依輕蔑的笑出了聲,像是在欣賞傑作一般打量着柳昭盈,眼神頃刻變得狠厲,語氣中摻雜着瘋癫。
“我告訴你,我不僅要替宋銜峥出氣。”
“還要你交出青蓮訣。”
“更要你的命!”
何曉依聲嘶力竭,尖銳的叫喊聲在鐵壁上打出了回聲,柳昭盈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震。
柳昭盈不怒反笑,擡眸對上何曉依憤怒的眼神,挑了挑眉,眼底帶着薄涼,語氣挑釁:
“那就要看看···”
“你跟閻王爺誰更快了。”
昏暗的房間,惡臭的氣味,門外的慘叫聲,藏匿于幽暗下的雙眸,銳利如劍。
僅僅凝視,柳昭盈眼中的壓迫感如潮水一般湧來,何曉依向後退了兩步,踩上方才丢掉的匕首,被響聲吓了一跳。
何曉依這才覺得失态,故作鎮定。
“明日我再來。”
話音剛落,大門轟的一聲被關上。
柳昭盈這才垂下頭來,渾身無力,隻靠右手腕支撐自己,身上疼的厲害。
她呻吟了兩聲,一行清淚從眼角流下。
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另一邊,倚風院。
莫長妙手指扣住窗框邊緣,掌心貼緊木框,側身将肩膀壓低與窗台齊平,右腿後撤半步蓄力,右臂肌肉驟然繃緊,身體短暫滞空,躍進柳昭盈的房間。
輕手輕腳推開門,院内一片安靜,莫長妙有些狐疑地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了鄭浮之。
他正在後院,不知道挖着些什麼,挖得賣力。
就是眼淚一直往下掉。
看起來像挖墳。
“别動。”
莫長妙把劍搭在鄭浮之脖子上,鄭浮之渾身一抖,手中的工具也掉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柳昭盈呢?”
鄭浮之雙眼一亮,想要回頭,莫長妙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
“你是來救她的嗎?”
莫長妙看他的反應,也不像是個能打的,整個人放松了不少。
“你救救昭盈姐姐吧!”
這下把莫長妙徹底搞糊塗了,她環顧四周,确認了好幾遍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萬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