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深處傳來一聲怪響,不像人能發出來的,但這地方又怎會有野獸生存。
三人頓時警覺起來。
“哒、哒、哒”
一個人從黑暗處慢慢走了出來,衣裳破爛不堪,散發着難聞的味道,頭發散亂地披了下來。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雙眼暴露在光線裡。
柳昭盈瞳孔一縮,這樣的人,他曾在青岚寺見過。
隻不過這人的雙眼并未全黑,隻有外圍一圈白,幾乎就要全黑。
不止他一個人。
一陣窸窸窣窣,光線下露出更多腦袋,發出聲聲低吼,姿勢詭異,向他們“走”來。
“怎麼說?”
柳昭盈看沈清已經拔劍了,大有一副要亂殺一通的架勢。
“先等等。”
上次自己什麼都沒做,就讓完全喪失意識的鬼人跪在她面前,這次盡量不見血,畢竟這些人大多都是被抓來的可憐人。
為首那人緩緩走到三人面前,停在了柳昭盈身前。
三人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盯着那人,宋銜峥左手持劍、右手護在柳昭盈身前。
“滴答”
洞内傳來水珠滴在地上的聲音,在死寂的環境下顯得更為詭異。
“吼——”
那人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睛變為全黑,雙臂猛地舉起,指甲又長又硬,還泛着黃,若是用力便可直直插入人的脖子裡。
與此同時,懸秋從袖中甩出,手腕一翻。
宋銜峥手起劍落,一劍封喉。
灑出來的鮮血濕了他的衣袖。
這東西還真是隻不吃有毒的。
霎時間,洞内充斥着血腥味,柳昭盈一腳将人蹬回人群,剩下的人全都暴動起來。
柳昭盈立于正前方,沈清和宋銜峥分别繞到左右兩側,估摸了一下,洞中起碼有三十人。
一團黑影相互糾纏着,洞内結構錯綜複雜,漆黑無比,那些人雖手無兵刃,力氣卻奇大無比,當中并非全是普通百姓,更有些練家子。
那些練家子用起内力來根本不知收斂,洩洪一般往外湧,無奈之下,三人隻得用了殺招。
軟劍與硬劍不同,不适合砍與刺,更适合割,劍身一抖,便能輕松割斷人的經脈,動若靈蛇。
柳昭盈太久沒活動過筋骨了,下手狠厲,幾乎是刀刀緻命,一時間鮮血滿地。
不多時,洞内安靜了下來。
三人把屍體往洞外拖了拖,拖到光線下,以便看清他們的樣貌。
宋銜峥把柳昭盈拉到一邊,圍着她轉了一圈,确認沒受傷後才松下一口氣。
“幹什麼?我很厲害的好不好。”
柳昭盈白色衣裙上沾了血迹,不過全是别人的。
宋銜峥聞言勾了勾嘴角,鮮少能見到這樣的柳昭盈,心下隻覺得歡喜,說道:
“嗯,你最厲害了。”
······
他是在誇我吧,沒陰陽吧。
沈清在一邊仔細打量着那些人,忽然想到了什麼,眉頭舒展。
“我記得···诶!你們倆!”
沈清現在想上去了。
“怎麼了?”
柳昭盈斂了斂神色,先辦正事要緊。
“你們聽說過‘霜燼秘寶得之可奪天下’嗎?”
二人點了點頭,這話他們自小便聽過,但從未相信過。
沈清接着說:“怪不得門主三令五申,若非必要,不靠近霜燼崖,是怕我們因這句話失了心。”
柳昭盈聞言轉頭去看躺在地上那些人,即便雙目全黑,竟也從中透出貪婪來。
“這裡面有沒有秘寶不知道,但肯定有害人的玩意兒。”
柳昭盈大病初愈,不适合總做危險的事情,便聽了沈清的話,在外面等候。
二人越走越深,周身完全陷入一片黑暗,所幸二人眼力極佳,洞内環境基本上都能看清。
“你怎麼想的?”
沈清問的是抗旨那件事,她能看出來宋銜峥是真心實意喜歡柳昭盈,但他身上背着這個罪名,是萬萬不能和柳昭盈在一起的。
宋銜峥身形一頓,黑暗中好像輕歎了一口氣,脊背有些彎了下來,似是很無力。
他能有什麼辦法,但他也從未後悔過當日的舉動,起碼在他見到柳昭盈那一刻,就算下一秒就要赴死,他也是願意的。
“你要是沒有辦法的話···”
沈清還想再接着說,但又怕後面的話語會傷到宋銜峥,所幸閉了嘴。
要是沒辦法的話,就離柳昭盈遠一些吧。
宋銜峥清楚沈清想要說什麼,畢竟他也這麼想過,但就是放不下。
這又何嘗不是柳昭盈中毒後一直以來的想法呢。
更何況還有當年滅門之事插在中間。
“宋銜峥!”
他聽到柳昭盈在外面喚了他一聲,聲音很大,但因為距離太遠,傳到他耳朵裡時聲音已經變小了許多。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