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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犯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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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江鴻章隻身科考,棄武從文,扭轉了整個家族的走勢,也算是讓江氏起死回生。能知曉自己身後無人,早間一門心思定了拜在宰相門下,更看得出是個有謀算的聰明人。

有這樣的嶽父,又是行輔佐宰相監察百官的差事,對岐侯府是一筆不小的助益,也是因此好處,燕家才勉強應了婚事。

可燕家上下無一不心中清楚,江鴻章此舉,不是結盟,而是自保。他深知自己的父親做過塌天的壞事,自那時與燕家結下深仇,如今官至五品,若還想保着全家囫囵個兒往前走,唯有主動低頭,求得燕家的諒解。

祖母與母親深感喪夫之痛,若要問,她們也是怎麼都不會肯原諒的。可往事已矣,十數年白駒過隙,她們沉默接受這門親事,也是為燕臨的前程謀算。身為長輩,自身苦痛便罷了,心中最是不願他一個後輩牽扯進前人的仇恨裡。

可那是燕臨的祖父和父親,他斷然是無法忘懷的。

于是,他雖如江氏所願娶了江氏女,可新婚之夜,他故意晾着江氏之女一整夜,叫她難堪又不敢擅自更衣睡下。次日在見到她真容之時,看此女如此花容國色,更深感這是江家苦心謀算送來的禍水,如今見她一言一行極有想法,哪裡像甘心任人擺布的樣子。由此,他便認定她心機深沉。

他不大喜歡蕭吟這隔着三代的表妹,多年來她讨好祖母,無非是因為家中沒落,想出一條活路來,要投奔侯府,從此有人撐腰。一個小女子如此想,他是能理解的,可她近年來一門心思撲在自己身上,他屢屢拒絕,蕭吟卻仍是圍着他打轉。燕臨被她煩得有些惱了,可礙于祖母的顔面,也從未明面說過。

燕臨不是不知,蕭吟想攀上自己,不過是要一個身居高位的夫婿,好風風光光地過日子,這才頻頻往上京跑,又是送禮又是制造偶遇,企圖能打動燕臨。她倒是個百折不撓的,生得也是豔麗,又慣會哄人開心的,若換了别人,早被迷得挪不開眼了,偏她捂着一塊石頭,還不肯松手。

蕭吟比江詩甯要大上三歲,蕭老夫人也動過給她另選佳婿的念頭,可她死活不肯,偏要等燕臨,一直拖到如今,燕臨眼下已娶妻,蕭吟身份尴尬,蕭老夫人也是無奈。老夫人如何能不知,蕭吟眼下仍舊是盯死了燕臨,便是深知,若事敗返蜀,那官職微末的父親隻能将她嫁給巴蜀随便什麼小官家的兒子,那她和她的子孫永遠都得困在巴蜀了。

縱然她疼愛侄孫女,可燕臨确是對她毫無興趣,既然終歸要娶一個花瓶擺在屋裡,倒不如擺一個有用些的花瓶。

“蕭表妹,你長在蜀地,倒是對上京官員家中的私密事,十分了解啊。”

江詩甯不徐不疾地回她,蕭吟頓時沒了話,立時有些氣惱,便脫口而出,對着表嫂道:

“你及笈之時便與葉酥定了親,聘禮嫁妝早就準備妥當,說好了來年春天辦禮,怎的就轉道而行,嫁給了我表哥!”

江詩甯看她沉不住氣的模樣,也是有些想笑,可人在屋檐下,她還是有些害怕蕭老夫人惱恨自己,便隻是實話道:

“表妹說的不錯,早前我确與丞相家的公子訂有親事,可那是去歲之事。如今我嫁與君侯,乃是父母之命,三書六禮一樣不少,婚事也是祖母、母親一并應允了的,至于為何與葉公子的親事作罷,那是父親的決定。”

“官員子女,婚事皆有父母斟酌定下,難不成表妹認為,女子合該是自己尋男人的?”

這話戳着了蕭吟的痛處,可字裡行間又滴水不漏,她氣得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勾着笑意的面容,隻得回:

“女子換嫁,乃是醜事。别是你有個什麼隐疾,葉酥才不要你,你倒好,反而轉頭還入了我岐侯府裡,振振有詞地為自己開脫。”

江詩甯剛嫁入燕家,本不欲同她過多争執,誰料蕭吟不依不饒,偏要說些話譏諷她。同為女子,這樣隐私的婚嫁之事和男女交往過密之事,而今被她拿出來這樣潑髒水,稍有不慎便是名節盡毀,要遭夫家休棄、娘家驅趕的,如此可見,蕭吟當真是急不可耐了。

“蕭吟,你真...”

“夠了!你...咳咳咳...咳咳...”

蕭老夫人身子一震,本是欲站起身來斥責,可許是年紀大了,氣得也狠,立時便癱坐了回去,不省人事。

“祖母!”

燕臨沖上前去,餘下衆人自然也圍着噓寒問暖。

“讓我看看。”

循聲音望去,江詩甯立在人群之外,雙手疊于身前,仍舊是那副恭敬的姿态,隻不過此時她略向裡探着身子,眉宇間看得出焦急。

“你想對姑祖母幹什麼!表哥,你莫要聽她胡言,一個不得寵的嫡女能懂這些?别是姑祖母平日不待見她,她肆意報複罷!”

燕臨亦是狐疑地打量着江詩甯,她身量嬌小,即使是站着,也幾乎被圍上來的人遮擋得看不見幾分。眼下她神色堅毅,瞧着不像是說謊,祖母危急,醫師趕來還需時間,不如讓她一試。

“你來。”

見主君開了口,小厮婢女們自然立即給這位夫人讓了一條路。

江詩甯忙三兩步跑上前去,伸手便替蕭老夫人探脈,口中發話:

“全都退下。”

衆人面面相觑,偷偷看向燕臨的神情,隻是都未挪動腳步,尤其蕭吟不肯離開。

“你們想讓老夫人憋死嗎?退下!”

她呵了一聲,嫁進來後,倒是唯這一次頗有些當家主母的威嚴。衆人即使知曉這位新婦不受疼愛,到底也是正經的主子,也紛紛識趣地散開了。見狀,蕭吟仍是不肯離開,隻是稍退了些,繞到一旁,不屑地瞧着。

過不多時,江詩甯眉頭舒展,沉寂的正廳内能聽見她常常緩了口氣,柔聲道:

“脈弦而數,是肝氣上逆、肝火亢盛之象。祖母頭痛咳嗽在前,怒火攻心在後,肝氣過旺。如今當時清肝瀉火為主,待肝火平息,再養肝安神,想來不會有事,我不便開方,還是等郎中來罷。”

她說了這一通,衆人似懂非懂,唯有燕臨高聲催促下人去叫府醫按她的話照辦。

“君侯不再請人瞧瞧?萬一妾身學術不精,反倒害了祖母呢。”

他雙目如炬,深深地凝視江詩甯,似乎要将她看穿。江詩甯若說不怕他是假的,岐侯威名震天,她心中仍是膽怯,隻是面上不願被他看低,更不願其餘的下人們瞧不起。燕臨緘默着看了她許久,忽地冒出一句:

“此等小病,應是沒錯。”

他起身,仆婦們已然圍上來将老夫人扶進裡屋照料。燕臨坐在家主之位上,淡淡撇了蕭吟一眼,她便怯生生地行了一禮,慌張退下了。

頃刻間,隻剩二人。

“祖母這不能留人太多,你回吧。”

江詩甯不再過問他為何信任自己,隻是垂眸,順從地退了出去。

看着她單薄的背影,燕臨有一瞬間的遲疑,竟也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恨錯了人,江家父子那樣陰險狡詐的人,怎會生出這樣貌美心善的女兒?還是,她從頭至尾都在演戲,努力扮演出一個賢良淑德的形象,一次次化解矛盾,讓自己放下心防,饒了江氏滿門?

他擡手,翠竹般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國事家事軍事,混作一團,他隻覺得雜亂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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