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問一經出口,片刻就落入另一人的耳畔。
姜權宇:“陳家樂沒和你說嗎,我要和别人在海港做一家主題樂園。”
回答流暢通順,可見準備良久。
可溫時熙聞言,沒信眼前人的這套說辭。
他想了想,直白問。
“你回國,是和我有關嗎?”
不久前李辰說了,海港所有上流都知道,他被同一個alpha标記了兩次。
溫時熙本以為這隻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卻沒想到這樣的私事,卻已經被李辰鬧得人盡皆知。
既然如此,姜權宇也沒有理由不知道。
輕問中,姜權宇望着海面,眼睛深沉幽暗。
他周身氣息凝滞,像一片不容觸碰的深海,然而海面下,又已經翻湧得不成樣子。
片刻後,姜權宇開口。
“溫時熙,你也許不知道,你打亂了我很多計劃。”
男人語調輕緩,在回憶過許多事後,将一切不會表露在他人面前的暗瘡仔細收斂,隻輕描淡寫出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來。
樓梯扶手光滑,木質盈潤,釉光透亮。
溫時熙唇邊輕笑。
“哦,那要我道歉嗎?”
漂亮青年牙尖嘴利,一看就知從小被人寵得極好。
姜權宇輕輕呼出一口氣。
“閉上你的嘴,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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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海浪在晴日中閃着碎光。
海水徐徐漫上礁石,填滿每一道錯落暗沉的縫隙,發出陣陣清亮水聲。
二樓卧房内,溫時熙陷在柔軟的大床中,蓬松發絲擋住漂亮的額角,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
他睡相向來不好,此時身體與被褥互相糾纏,襯衫微微上卷,露出白皙的側腰與小腿,鎖骨若隐若現藏在敞開的領口間,那些不常示于人前的隐秘皮膚浸在晨光中,到處一片透亮。
陽光從窗簾縫隙透進房間,一道通透光線照在恬靜的睡顔上,睫毛反着光,像潔白的羽絲一般。
溫時熙一覺好夢,睡得十分香甜,直到午時才被飯菜香氣喚醒。
杏眼半眯睜開,又意猶未盡地閉合,頗有幾分想繼續睡下去的樣子。
隻是空氣中彌漫的香氣實在誘人,糾結片刻後,溫時熙不大情願地坐了起來。
姜權宇不在别墅裡,隻有在廚房忙碌的家政人員,以及等候良久的醫生。
半小時後,溫時熙吃過飯,換上傭人提前準備好的居家服,躺回床上,按照醫生的吩咐再次輸液。
淩霄那杯酒裡放的□□屬于激素類藥物,他的信息素代謝本就緩慢,怕是要在房子裡躺上幾天。
熟悉的信息素提取液順着針頭進入身體,溫時熙舒服得輕輕呼出一口氣。
想也不用想,他被姜權宇一手催化成omega,兩人的信息素匹配度一定很高。
意識被生理控制,一時空白,隻餘下一股焦灼的口幹舌燥。
溫時熙看似無意,對正在收拾東西的醫生問道。
“你是姜權宇的私人醫生嗎?”
醫生擡頭,答道:“是的。”
“他去哪了?”
醫生:“之前在華盛頓,這個時間,姜總一般都在工作。”
睡到日上三竿這種事,隻适合藝術家弟弟,不适合霸總哥哥。
溫時熙擡手,摸了摸鼻子:“哦……”
醫生轉而幫他處理手指與臉頰上的傷口,指尖每每觸碰,餘痛仍在。
醫生聽說了溫時熙昨晚跑去彈琴的事,發了好一通牢騷,繼而,在揭開溫時熙臉上的紗布後,呼吸停了片刻。
血痕離眼睛很近,隻有短短不到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