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怎麼喝葡萄酒,是希望你在需要的場合上,不會感到無助和難堪,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而不是規定你一定要這樣喝酒。區區一瓶紅酒,再怎麼高檔,也是為了被品嘗而存在的,什麼也代表不了。”
姜權宇擡手舉杯,将溫時熙剩下的葡萄酒含入口中。
濃重的甜意過後,後調是橡木與莓果的清甜氣息,還含着一點輕輕的紫羅蘭花香。
姜權宇将酒杯放在面前的矮桌上:“不過就算你記不住我今天講的紅酒知識,也不算沒有收獲,因為你隻要記住這一點……”
他望向溫時熙,嗓音與酒香一樣溫柔。
“如果今後要喝酒的話,時熙更喜歡喝甜的。”
富麗堂皇的宴會廳邊緣,溫時熙站在人群中,視線微垂片刻。
不遠處的挖苦還沒有步入尾聲,唐叙看起來有些局促,卻不知要如何脫身才好。
溫時熙歎了口氣,和姜言示意後,邁步朝那頭走去。
紛亂正中,一名面容姣好的刁難者從路過的侍者托盤中取出一小杯伏特加,舉到唐叙面前。
“唐先生的喝法,更适合這種烈酒吧。”
唐叙神色閃躲,猶豫間,沒有伸手接下酒杯。
因演出頻繁,唐叙一向不喝酒,酒量可謂差極了,像伏特加這樣的烈酒,他根本碰都不會碰。
唐叙望着那隻玻璃小杯,剛要開口拒絕,突然看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進入視線,拿走了那杯令他頭疼的伏特加。
溫時熙捏着酒杯,冰涼瞬間攀上指尖。
他面無表情,把小酒杯舉到嘴邊,一口喝了。
冰塊輕觸上唇,又随着下落,跌回酒杯裡。
喉結輕輕滾動,冰涼卷着熾熱的酒精刺激,一路進入身體。
繼而,溫時熙放下杯子,自言自語:“好難喝。”
他皺着眉擡眸,看向幾人,神色冷淡:“這麼沒教養的人竟然也能受邀參加晚會,姜權宇真是越來越沒品了。”
溫時熙是真的有點搞不明白,姜權宇怎麼會放任自己的未婚夫一個人在這種場合。
他眼中不滿漠然又濃烈,分不清是對這杯難喝的伏特加,還是這些沒禮貌的賓客,亦或是對那個還不現身的人。
被搶走酒杯的人聽到溫時熙的話後,頓時露出溫怒:“你說誰沒有教養?”
溫時熙口吻随意極了:“難道沒有人教過你,真正的教養應是深入内心的尊重和包容,而不是什麼品鑒葡萄酒,這種形式上的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将手上的空酒杯放回侍者的托盤中。
“通過對别人指指點點得到快感……”溫時熙薄唇輕吐:“太低級了吧?”
刁蠻男人身邊的同伴認出溫時熙是誰,在男人再度開口前,連忙拉了拉那人的小臂。
“别說了……”他低聲道:“這是溫時熙。”
溫時熙,姜家的小少爺,姜權宇的弟弟。
方才還陰陽怪氣又嚣張的幾人頓時噤聲,眼神閃爍失措。
上流社交向來勢力,既然聚得快,散得也一樣快。
連多餘的争論都沒有,幾人很快道歉離開,生怕溫時熙記住幾人的臉。
溫時熙看着幾人遠遠躲開,都沒來得及再說上兩句,隻能無語地歪了歪頭。
這時,他身後傳來聲音。
“那個……你好。”
溫時熙聞聲回頭。
唐叙站在他身後,朝他投來一個笑容。
視線中的omega長相柔和,眼睛圓圓的,臉上笑容親和極了,像日光鋪在溫暖的稻谷上。
“我剛剛聽他們說,你叫溫時熙。”唐叙誠懇道:“真的很謝謝溫先生替我解圍。”
溫時熙:“……不用謝。”
唐叙眼睛亮亮的,臉上帶着腼腆,小心翼翼問道:“那個,我聽你剛剛提到姜權宇……難道,你是權宇哥認識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