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虎冢觀音和十八歲的長野輝吾對視着,一方面無表情一方神色嚣張,時間真的帶走了她很多情緒,她在心裡重複着這句話。
“這是敗犬的狂吠嗎?”她的聲音平靜,又擲地有聲,短短幾個字的組合讓大家再一次體會到了第一次看她采訪時說那句「區區經理」的咬牙切齒。
角名平靜地偷偷和宮侑咬耳朵:“大小姐還真是穩定發揮啊——話說,我們要幫忙嗎?”
“這話問得太遲了吧!倫太郎!”宮侑抖了抖雞皮疙瘩,識相地待在原地沒有動彈,“她已經一句話解決掉對面了吧!那發言算什麼啊,她是反派嗎?!”
她完全沒有被長野的話中傷到的樣子讓對方狠狠噎住,八戶子的隊長猛地一把拉住長野輝吾,心虛地沖虎冢點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這家夥現在狀态有問題,請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沒錯沒錯!”八戶子的其他人也跟着打着馬虎眼,“輝就是心理很陰暗來着,把他放一會兒就好了!虎冢同學你就當沒聽到這個話吧!”
“真是的,為什麼突然發瘋說這樣的話啊!”八戶子的隊長狠狠地在長野的頭上扇了個巴掌,“快給人家道歉!”
虎冢觀音很難對八戶子學園的隊長這樣類型的人說出不近人情的話,主将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位置,比如明明和他無關,卻不得不為了長野輝吾不合禮數的刻薄中傷而鞠躬道歉。
赢不了比賽,還這麼憋屈。作為一個高中生他也提前承受太多了吧。
真是讓人良心難安,她瞥了一眼讨人厭的5号發帶頭,沒有說什麼,幹脆利落地轉身走了。
被輝吾這種人還能喊住,真是浪費時間。
八戶子學園的隊長:這種被她關照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遇到長野輝吾算是意外的插曲,但并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如果每天都要為和自己不相幹的人耗費心力,那社恐人的精神消耗程度已經可以申請世界紀錄了。
回到學校,教學樓上垂落着早就準備好的祝賀詞,廣播裡那句錄制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讓我們恭喜我校男子排球部獲得縣内代表選拔賽冠軍”反反複複循環着,角名和阿蘭都在吐槽着在不用上課的周末放這個除了浪費電力完全就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虎冢注意到了跟着管弦樂部的專用巴士下車的井澤美紀,原本還打算今天比賽結束後順便和她打個招呼的,但想到她和長野輝吾那張相似的臉就放棄了。
隻是縣内冠軍,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黑須教練早早結束了會議,難得放大家早點回家。但是大家都興緻勃勃地拎着便當說要去宮家當着沒有胃口的飯桶治的面大快朵頤。
我說,你們性格也太惡劣了吧。
虎冢觀音在一邊心裡無語地腹诽着這群心裡冒壞水的男高中生,一邊很自然地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和煦的日光下,交疊的人影一重又一重,北信介平穩地走在人群的最前方,旁邊跟着虎冢和幸災樂禍的宮侑,身後不遠墜着伸懶腰的銀島、馱着背無精打采的角名,大耳低着頭和赤木讨論風馬牛不相及的熱趨話題,最後面的理石平介還在為自己逃過食用黑暗料理松了口氣。
獨一無二的冬日,一如往常的微風,時光是條看不見的河流,靜悄悄地從他們指尖淌過。
啊,縣内選拔賽冠軍。
真是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