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蘭的“既然怕中招那為什麼還要來宮家”吐槽聲裡,衆人在街角的三岔路口分道揚镳。角名因為是住校生,所以成為了唯一和虎冢同路的人。
"我一直很想問來着。"角名突然說,“你到底是怎麼和北學長對上腦電波的?”
那麼突兀的一句“我們走吧”,居然能秒懂原因,有點強過頭了吧。
虎冢随口回了一句:“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
“……”角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路,轉頭吐槽道,“你們兩個回家方向南轅北轍的人是怎麼成為青梅竹馬的啊……一般不都是鄰居嗎?”
“以前确實住得很近,我還經常和信介一起去打排球。”虎冢點了點頭,“後來我跟着媽媽出國了,爸爸就住到虎冢本家去了。”
本家……虎冢家是什麼本地有名的大家族嗎?
等等大小姐這個綽号不會壓根就不是綽号吧……
角名在心裡想個不停,話說,大小姐你看着一本正經的,值得吐槽的地方未免也太多了……
天色近晚,落日餘晖下霞光漫天潑灑。
時間、地點、人物,都符合面對面談心的情境。
角名偷偷打量了一下虎冢的表情:“今天八戶子的那個5号,可以問嗎?”
他看到大小姐愣了一下,還以為對方是感到了冒犯,沒想到她擡起頭一臉懵懂地反問了一句:“是誰來着?”
“喔。”她還是面無表情,但眼睛猛地亮了一下,“5号是輝吾吧?就是那個發帶頭的副攻手?”
糟糕,不動聲色地可愛過頭了吧,大小姐。
角名嗯了一聲,皺皺眉,不鹹不淡地說:“我記得……是姓長野嗎?長野輝吾?熱身的時候叫住你,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結果最後居然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啊。”
不過與其說是對話,不如更像是洩憤。
起了一陣冷風,虎冢縮了縮脖子,今天因為不是上學,她沒有戴圍巾出門,果然還是失策了。不過她沒有讓角名等太久,等被激起來的雞皮疙瘩消下去後就回道,“那家夥,果然很讨人厭啊。”
“我們小時候在一個組打排球,因為都是小孩子,教練也沒有區分男女。”虎冢一邊回憶一邊說,“每次信介被分得離我很遠的話,他就總是來找我的茬。拉攏比不過他的人,再一起抱團針對他比不過的人,真的很無聊,但他特别愛幹這種事情。”
“诶,這算什麼?你們那時候才幾歲啊,是不是有點太可怕了。”角名無精打采地吐槽着,又往前多跨了半步,正好把從虎冢的西北方向吹過來的風擋了個正着。
倫太郎就是在細枝末節的方面很會體貼别人啊。
虎冢心照不宣地笑彎了眼睛,承認道:“被圍着喊「女巨人」「高個子怪物」的時候确實很害怕,畢竟我膽子很小嘛。”
看得出來你很不喜歡社交,但是膽小什麼的……還是完全搭不上關系的吧?
“但是啊,我就是心裡很不爽。”虎冢話音一轉,“天天說我高什麼的,難道長得高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情嗎?明明是自己矮得像個小豆丁,又看不起女生。以為用身高取綽号就能打擊到我?”
“哈——還是自己多喝喝牛奶吧!”
角名聽着她的語氣越來越兇,轉頭看向她說:“你怎麼說着說着自己就激動起來了……你是這種人設的嗎?”
“對我太嚴格了吧,倫太郎。”虎冢平息了一下呼吸,很不見外地說,“這種時候應該和我一起同仇敵忾才對。”
最後的幾個詞說得很輕,很像她偶爾和北學長拌嘴時才會發出來的嘟囔。
真的很可愛啊。
角名心裡大喊着不妙,臉上卻很從善如流地挂上了無奈的表情:“是,是。他真是可恨的小豆丁。”
“既然關系這麼不好,為什麼還要理他呢?”
“也沒什麼。”斜陽的餘晖照進她的眼睛,瞳孔緊縮,而虹膜被暈染得很淡,下一秒虎冢觀音垂眼避開光線,語氣平靜,“隻是誤以為他終于學會說人話了而已。”
角名瞥她一眼,心想這還真是相當有大小姐風格的回答。
“被騙了呢。”他說。
虎冢點點頭:“誰叫他長得實在太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