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名瞥了這位三年級的自由人前輩一眼,歎了口氣,代替他慢悠悠地回道:“……說的也是呢。”
角名倫太郎在二年級的四人裡已經算是不多的穩健性格,在很多需要人打圓場附和的場合裡,他雖然不情不願,但出于氣氛、或者是後輩道義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常常會為了給學長台階下而出聲。
沒有人在意他這次發言裡微妙的語氣,隻當是他一貫懶洋洋出聲的調子又少拐了個彎。
倒是宮治似有所覺般的掃了他一眼,這個微妙的視線隻停留了一下,所以沒有被角名倫太郎确切地感受到。
“所以她也真的會去改隊服咯?”宮侑換好襯衣,紅色的領帶挂在脖子裡來回掃蕩,他扒拉着宮治的肩膀有些興奮地說。
阿蘭一臉無語地轉頭看他:“真的個鬼啊!”
“而且你到底是對純黑有什麼意見!”他又補了一句。
“這和八戶子打完都多久了……”宮治不耐煩地從宮侑壓住的外套口袋裡扯出團成一團的領帶系上,“精神年齡差不多可以漲回來了。”
“阿治你好煩,明明你也覺得純黑的很普通!”宮侑不滿地嚷嚷。
宮治一下子把他從自己肩膀上抖下去:“我說的是他們的隊服确實好看!”
“那不是一回事嗎!”
“明顯不是吧!給我用用你的豬腦子!”宮治一邊打領帶一邊說,“而且隊服什麼顔色款式隻要不難看不就行了嗎?”
“你在說什麼,帥氣也是很重要的啊。”
“你這個「大家都應該知道」的理所當然的語氣是怎麼自然冒出來的……”
“哈,你也差不多誠實點啦。”宮侑一臉我還不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的表情沖他擺擺手。
“……煩死了。”宮治黑着臉垂下眼簾,彎腰把護膝放進倒數第二層的隔欄裡,吐槽道,“那是兩回事。”
宮侑哈了一聲:“你在裝什麼深沉啊!”
“我的意思是帥氣很重要,但是純黑的隊服也還可以。”宮治不耐煩地瞪向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感覺自己僅存的耐心也被擠幹了,“還可以的意思是根本沒必要換,懂?”
在宮侑的一生裡,他和治吵架的次數加起來絕對能繞地球兩圈,他熟悉自己的兄弟,不僅僅是因為雙胞胎奇妙的心電感應會讓他感知到對方的情緒和想法傾向,還因為他知道治所有展露情緒的語氣語調和表情肌或誇張或微小的牽拉。
但這一刻宮治對他來說是有些陌生的,他和往常一樣的不耐煩着,但在字裡行間拖長的停頓又顯出一絲……
煩躁?
宮侑心頭一動,下意識地撇撇嘴想要吐槽阿治你這家夥也到叛逆的青春期了啊,但思緒被一旁銀島結放下的水壺截斷。
水壺。
他轉動眼球,雙睑遲緩地開閉,有什麼東西粘在那裡,他要扒下來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