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沒頭沒尾地念叨着,這不是能用在正途上的嘛,心思細膩也是一種才能,以前用在和同性斤斤計較上真夠可憐的。
至于買了五瓶是性格體貼使然、還是習慣了做事周到,這是井澤美紀自己的事情。
“辛苦了。”虎冢觀音接過飲料沒立刻開始喝,她用還熱着的瓶身暖了會兒手,等宮侑喝完他自己的那一大口後,她拎着瓶口遞了過去。
宮侑:“?”
“給你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她理所當然地說。
“……?不是,我好像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宮侑瞪大眼睛望過來。
虎冢觀音不說話,隻是提着瓶口朝他颠了颠以作催促。
宮侑:“……”
“猶猶豫豫的,惡心死了啊。”他不說話,他旁邊的宮治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話了,“擰個瓶蓋的事。平時不都一副老子行得要死的臭樣。”
“阿治你給我閉嘴!”宮侑沖他惡狠狠地呲了呲牙。
宮治聞言嘴是閉上了,但朝另一邊沒人的方向翻了個超大白眼。
有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在旁邊拱火,宮侑不接過大小姐手裡的飲料就好像真成了治口中隻會在嘴巴上神氣的男人,他也不是不願意幫她擰瓶蓋,但是幹嘛啊!一個個的!搞得好像他真的不會幫大小姐擰瓶蓋一樣!他哪有那麼小氣!
宮侑氣呼呼地花半秒給大小姐開了飲料,又把它直直遞回到了大小姐的面前,松松垮垮的瓶蓋包裹着瓶口,正如宮侑強裝的硬氣一樣一戳就破了,但他還是梗着脖子說:“謝謝呢?”
“喔。”虎冢一手托着瓶底,一手摁住蓋子防止掉落,和宮侑不同,她倒是回得很坦蕩,“謝了。”
“真氣人。”他咬牙,“一副理所當然使喚人的樣子。”
大小姐這個人,是真的吃軟不吃硬。某些人這都看不穿,活該被拿捏啊。井澤美紀同情地看他一眼。
以前侑同學和治同學經常會吵架,一旦他們拌嘴互毆到了失去理智上頭的地步,同部的角名同學會在看完熱鬧後喊人來阻止他們,在體育館就喊他們的隊長三年級的北學長和指導教練,在教室就喊其他班的銀島同學。
絕對不會找小觀。
“痛得受不了了他們自己會停手的,又不是笨蛋。”小觀曾經這麼說,并且旁觀了一場治同學的完勝後銳評怪不得治比侑多吃半碗飯。
男子體育社團的女經理通常擔任的是「媽媽」的角色,打理雞零狗碎的事情,給不靠譜的男生擦屁股,但小觀不一樣,她不負責管。
在稻荷崎的男排部,部員可以扯着脖子吵架,可以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來打去,愛怎麼發脾氣怎麼發脾氣。
她甚至有一次還一邊給侑同學上藥,一邊教他打人要往右邊肋骨下的肝區打最痛,而對治同學她則說的是:“那麼愛臭美的家夥,給他臉上來幾拳就老實了”。
井澤美紀還是第一遇到這樣處理部内成員暴力事件的經理。
問題兒童們依舊吵吵鬧鬧地拳打腳踢,經理也依舊袖手旁觀,偶爾煽風點火,但給井澤美紀這個旁觀者的感覺卻是排球部讓老師都頭疼的問題生反而都更加乖順了。
很奇怪,很詭異。
就拿宮侑來說吧。
明明不久前還因為看到惡男同學和小觀一起進校門而大發脾氣,跑到小觀面前陰陽怪氣了一上午,小觀什麼話都沒有正面回應,甚至還和角名同學合謀給他加了一把火。
現在他咬牙切齒地坐在這裡,又嚣張又心虛的,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放在兩年前她絕對想不到當初那個不把别人的心意放在眼裡的宮侑,也會有被人制得死死的一天。
真的,很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