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還可以再活一秒，我還可以讓你再活一秒。”

腐臭的髒器碎片濺在白存遠臉上，高大的男人用肉身擋在他的前面，硬生生把兩隻十二階喪屍撕碎。

城牆在腳下震顫，數萬喪屍疊成的屍山即将漫過最後防線。

穆瀾峪的後背血肉模糊，破碎的衣袖被血浸成暗紅色。

白存遠異能透支，眼角滲血，視線被鮮血模糊。

耳邊突然傳來穆瀾峪着急的聲音："存遠！"

他擋住撲來的腐爛利爪，聲音裹在腥風裡。

白存遠勉強看清幫他擋下喪屍的人的身體，他的聲音伴随殘忍的撕裂，高級鍛體異能者的身體在高級喪屍前是如此不堪。

“我還可以讓你再活一秒。”

……

"啪！"鋼管掉到地上的聲音将白存遠拽回現實。

淩晨四點的勞務市場，晨霧裹着汗酸味撲面而來。零工們裹着發黴的棉被橫七豎八地靠牆躺在地上，像極了重生前白存遠見到的那些異變的屍體。

人民掙紮苟活着。末世求生，和平也求生。

寒風讓白存遠的神色清明起來。

白存遠目光灼灼，末世倒計時還剩19小時47分，他要在C城找到三個末世的頂尖高階異能者：任戈、朱健、穆瀾峪。

這三個人末世前的行動軌迹都在C城。

白存遠要在末世早期就将這三柄利刃，不費吹灰之力地握進自己手中。

他的第一個目标，是末世有明确行動軌迹的屠皇任戈。

白存遠正在計劃，一個瘦小的身突然影撞入白存遠懷中，他後退一步，那個小孩兒就被身後的人群擠倒。

不算太高的身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老闆，你招……呃。”

小孩兒的少年音在手掌擦地的一瞬間變成隐忍的痛呼。

白存遠居高臨下低頭看撞過來的小孩兒。

小孩兒這一下摔得很重，半面身體都染了灰。

少年單薄的背脊硌在青灰色的地面上，發梢上粘着灰塵——這般狼狽模樣，竟與末世裡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屠夫任戈漸漸重合。

N區的屠皇任戈在末世前，是混迹C城勞務市場找活兒的孤兒。他本是山區留守兒童，後來爺爺奶奶高齡過世，他随村裡人進城打工，一直到末世。

擠哄哄的人群因為任戈的摔倒寂靜了一秒，喧鬧起來：

“老闆，你招工嗎？”

“招我吧！”

“我什麼都能幹的，我幹活麻溜。”

“我抗二百斤的大理石闆不成問題！”

……

白存遠沒有理會那些人，站到地上的少年面前：“你叫什麼。”

“任戈，我叫任戈。”少年從地上擡頭看着白存遠：“我十九了，手腳幹淨利落。”

十九了……這麼矮。

任戈不算高。

闆寸頭，狼一樣的吊梢眼，還有右眼角那顆拖長眼尾的黑痣。

白存遠仔細看了兩遍，确實是任戈無疑。

任戈比前世矮不少，但那雙兇狠的狼眼，隻要被他盯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是個做打手的好苗子。

收服任戈，他在末世就多了一把最鋒銳的刀。

白存遠嘴角微揚。

“他手腳可不幹淨！”

一個個子不高，但是結實，明顯是幹苦力出生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對白存遠說。

白存遠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他當然知道任戈手腳不幹淨，這個小傻子，剛剛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說了。

“我手腳幹淨利落。”

哪有人自我介紹說自己手腳幹淨的，未來的屠皇在末世前像個會主動自首的小傻子。

白存遠沒有揭穿任戈，朝地上的少年伸出一隻手：

“好，任戈，我用你。”

細白的手伸向任戈，任戈無措的搓了搓手上的灰和擦傷的血痕，沒敢看白存遠。

目光在白存遠的腰間停留了一下。

中年男人見好不容易出現的招工人，要用地上這個身上沒二兩肉的小雞崽子，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别不識好人心，他昨天偷東西剛被抓到，雇傭我吧，你雇他會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