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
就問一句誰敢!那可是聯校大名鼎鼎的辣手摧花林更年啊!
而且……
“怎麼了杜老師?是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
樓以璇的确是抱着私心在問,她想知道林慧顔接受不了她,為何這麼多年也沒有接受他人?
若說無人追求林慧顔,她是決計不信的。八年時間都挑不出一個好的麼?
“杜老師不便說,可不說,我……”
“小點兒聲,你過來,靠邊兒。”杜禾敏将她拉到了角落。
……
來接樓以璇的,是徐雅甯。
餐廳門口,樓以璇揮手親昵地叫了聲“雅甯姐”,小跑下階梯。被徐雅甯握住肩,查看她的臉和脖子。
“消得差不多了,”樓以璇仰着脖子,左轉一下,右轉一下,“看吧,沒騙你們。”
她才回國那會兒,就被陸靈暄“扣”在家跟她們同住了一個月,說要把缺失的八年感情惡補回來。
陸靈暄和她情同親姐妹,她又和徐雅甯愛屋及烏,沒幾天就親如一家了。
“嗯,沒事了就好。”
徐雅甯擡眼,望向朝她們走來的幾人,“跟同事道完别了嗎?”
一襲紅裙、一頭大波浪的徐雅甯風情萬種,看得林慧顔、杜禾敏幾人各懷心事。
“杜老師、林老師、何老師,我朋友來接我。”
樓以璇擡手虛挽着徐雅甯,揚起燦若星月的笑容,“今晚實在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以後類似情況我一定自覺,一口酒不喝。”
“不好意思,以璇給你們添麻煩了。”
徐雅甯接過她的話,“這些天多謝幾位老師對以璇的關照,我是她朋友,也是她姐姐,做餐廳生意,下次我讓以璇請你們到我的小酒館吃飯。店裡的各種果酒,你們随便喝,她隻有喝白開水的份。”
“真的?我正好還欠林老師、杜老師、何老師她們一人一頓飯呢。”樓以璇喜出望外,看徐雅甯的眼神都閃着光。
她是要請她們吃飯,但沒想請她們去徐雅甯的“又見·小酒館”。
怕給徐雅甯添麻煩。
可她回來,好像就是“麻煩”本身。
這段時間讓陸靈暄和徐雅甯都跟着受累了。
“我的話你還不信?”
“信。”
兩人的對話與對視落在旁邊三人的眼裡、耳裡,是撒嬌和寵溺。
杜禾敏看着看着,忽然就懂了樓以璇說的那句——想過,也放棄過。失敗了。
有這樣一個眉如遠山、眸似秋葉的“姐姐”,戴着“婚戒”的姐姐,舍不得也求不得,樓以璇心裡得多苦啊。
樓以璇在笑,杜禾敏卻隻感覺到密密麻麻的心疼:“樓樓,回家了也不可掉以輕心,要留意身上的紅疹,若是遲遲不消退完,及早就醫。”
“放心,晚上不讓她一個人。”
徐雅甯感激地點頭,抽出被樓以璇挽着的胳膊,動作流暢地撫上她的背,“以璇,我們得走了。”
“好。”
樓以璇乖得像個聽話的小孩,依次看向三人道别,“杜老師、林老師、何老師,你們也早點打車回去吧,四天小假期好好休息,下周見。吃飯的事,我不是随口說說,改天約。”
她們三人都要回學校,樓以璇的車坐不下。
便沒說順路捎誰一程之類的。
互相都說了“再見”,樓以璇和徐雅甯轉身走向停車位。
輕松的談話與親密的肢體語言,無一不在體現她們之間難以言說的默契。
林慧顔心神不甯,腳步也沉重得無法移動。
明明是暑熱未盡的夜晚,明明有數不勝數的路燈和車燈,她卻覺得自己像被遺棄在了荒涼之地,四周是無邊的黑暗與寒冷。
“林老師,我們也走吧。”
杜禾敏從漸行漸遠的兩道背影上收回目光,“林老師?”
“嗯,走吧。”
說了走,可她的每一步都重如千鈞。
上車後,徐雅甯沒急着發動車子,先給陸靈暄發語音,說接到樓以璇了。
而後問樓以璇:“你剛剛那樣,就不怕她誤會麼?”
樓以璇聯系的是陸靈暄,但陸靈暄在醫院跟林慧顔見過,所以來接樓以璇的人,隻能是徐雅甯。
“誤會了才好。”
就讓林慧顔誤會吧。
林慧顔誤會了,才會确信她的出現不是來打亂她的生活,才會對她放下戒心,才能一如既往地安心度日。
她也才好掩耳盜鈴,接着做個粉飾太平的守望者。
“對不起啊雅甯姐,就這一次。”
“别說‘對不起’,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和靈暄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