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橫流,幾绺發絲沾染着濃稠血液貼在白皙臉頰,脖頸,尤其是臉上那一道猙獰的口子觸目驚心。
“強弩之末,把另一名女子說出來,興許我們還會饒你一命。”
“做夢。”說罷,李惜洲往離她家裡相反方向跑。
鮮血染紅大半素衣,順着衣擺滴答滴答下落。
難道我今日要死在這了嗎?
眩暈感,疲憊感,無力感一點一點吞噬她的意志。
她的步伐越來越慢,忽的一把利劍冷冷刺中脊梁骨,李惜洲悶哼一聲往旁側倒去。
隐約間,她似乎看見一隻綠色尾巴的狗和男子飛奔的……身影。
“李惜洲,李惜洲。”暮南風焦急搖晃她的胳膊,無人回應,
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你們傷的她?”
“是又如何,雲府的人,來的正好。”說罷,身後幾人一齊飛出利器,暮南風擋在她身前,拿把扇子旋轉抵擋,他功夫不是很高,堅持不了一刻就有些吃力,衣袖已經被劃破,隐約可見血迹,高挺鼻梁,眼角都是絲絲血痕。
暮南風眉頭緊皺,五官擠成一團,趁刺客不注意,從腰間掏出一把藥粉往空中撒。
待刺客緩過來時,他二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個傷痕累累的人怎能跑得過十名訓練有素的刺客,暮南風冷冷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為何緊盯着我們不放。”
“暮公子把這名女子交出來,我們便不為難你。”
“交出來豈不是對不起本公子這一身傷,再說,本公子英雄救美流露出去,指不定多少女子傾慕本公子呢,所以,人,我是不會交的,想死的滾過來。”
“暮公子好氣魄,我等這就成全你。”
烏雲密布,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暮南風笑了,笑的很無奈,他雙眼緊閉,心中感慨:李惜洲啊,你到底給本公子下了什麼毒,硬是一根筋的想将你護在身後。
“誰敢。”
一杆長槍劃破天際,深深插進刺客和暮南風之間的泥土裡,
烏雲消散,晴空破萬裡,提在嗓子眼的氣終于吐了出來。
女子一襲藍衣,微風吹起她高高束起的發絲,那是一張極冷峻的臉,壓迫感十足。
她回頭看着暮南風懷中渾身是血的李惜洲,臉色更加陰沉,“照顧好她,剩下的交給我。”
“好。”蘇傾夏什麼實力,鬼市時暮南風就見識過了,他知道這個時刻離開是上上策。
明明是陽光普照三月,他們卻從女子身上感受到一股冷冷寒意,“找死。”
十人再次撲上來,蘇傾夏拿着一把長槍左手撐地,右手舉起長槍快速刺穿兩人身體,借地起身,長槍順脊背轉在左手,左刺,側身,長槍轉于右手,又是一刺穿,當頭那人吼道:“那晚的女人是你。”
蘇傾夏冷眼一瞥,隻見她快若閃電,兩步間閃在刺客身後,槍起顱落,一個轉身,挽兩個槍花的功夫又是頭顱落地,動作極其利落,“剩你了。”
平靜的眼神終于出現害怕,長槍鋒利無比,蘇傾夏輕輕擡起,兩條胳膊咯吱落地,恰巧此時也是黃泥地,那人越看越覺得熟悉,
這氣勢她隻在那個人身上見到過,模糊女子面容漸漸顯現在他腦海裡,那個女子是長槍第一人。
刺客跪在地上發擻:“你究竟是誰?”
“呵,你希望我是誰。”
“不可能,她早就死了。”
蘇傾夏冷笑,一句話落在刺客耳中如同催命魔咒:“哦,是嘛,告訴你無妨,我是…漼…你命的鬼。”
蘇傾夏起身背對着他,刺客來不及說話,女子反手甩下一杆長槍,他隻感覺五髒六腑都在裂碎。
—
雲府
暮南風抱着李惜洲快步往他房間去,恰巧碰見回府的雲湛玉,二人渾身是血,尤其是懷中奄奄一息的李姑娘,雲湛玉擔憂道:“子碧,誰傷的你們?”
暮南風不語,将李惜洲放在床上後,他慌亂的從藥櫃裡拿出一大把藥材,手抖擻的太厲害了,藥材從手縫裡嘩啦啦掉下,暮南風跪在地上左攬右攬。
雲湛玉見狀,将地上的藥材捧起放到砂鍋裡,安安靜靜出去熬藥。
室内靜靜的,隐約可聽見男子若有若無的抽泣聲,李惜洲就這樣靜靜躺在床上,呼吸聲斷斷續續,面色慘白,身上都是殷紅刀痕,盡管這樣,暮南風見到她時,她的嘴角還是笑着的。
看着她嘴角一抹微笑,暮南風心中莫名有股難言,他将藥丸用溫水化開,慢慢喂進她嘴裡,見李惜洲有些反應,心裡的石頭才落下來,他合上門,去後院搗些外敷藥材,雲湛玉道:“藥已經煎上了,子碧,李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我知道她沒事,就是見她渾身是血,心裡有些難受,怎麼說也算共患難過吧。”
“你們怎麼會遇刺?”
“我當時和小竹跟着蘇姑娘到一處偏僻地方,我去追綠帽子時碰見一群人正在追殺她,他們功夫不弱,沒個十年練不出來,真不知道她這三腳貓功夫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李姑娘近日難道得罪誰了?”
“她一個小小村民能得罪誰。”
說到這,他二人腦中浮現三個字,甯笑天。
暮南風陰沉道:“是他。”